苏南手一抖,“你没吃饭?” “嗯……晚饭没吃,事情结束就赶回来了,怕你担心。” “你别吃泡面,我给你煮挂面——我中午买的菜还没吃完,你多等五分钟,就五分钟……”语无伦次的,站立一瞬,飞快往厨房去了。 陈知遇避开苏南目光,回卧室套上身家居服,往厨房去。 水在烧着,苏南在淘洗小白菜。头发扎起来了,露出小巧的耳朵。侧边脖子上,有道指甲盖大小的暗红色印痕,略靠后,可能她自己都没看到。 陈知遇瞧着,也不提醒她,自己笑一笑。 “快了,你等一下……”苏南加快了手上动作。 “谷信鸿跟你解释了吗?” “嗯。” 陈知遇停顿一瞬,“具体不说了,以后……”他走过去,从背后将她抱住,头埋在她发间,“……没什么前程往事,现在未来都是你的。” 苏南手一顿,不知道为什么就要落泪。 心疼他一脸倦容还大半夜风尘仆仆赶回来,心疼他连口饭都没时间吃……是真的不担心,不信陈知遇会在这件事情上让他受委屈。 “可以说吗?我想听。” 陈知遇一笑,“真要听?跟泼皮打架没什么两样。” 一碗鸡蛋蔬菜面,陈知遇呼噜呼噜就吃完了,抽支烟,漱过口,躺在床上,抱着苏南,跟她讲这一整天的经历。 早上七点直奔程宛家里,两家父母除顾佩瑜之外,合力先把两人抨击一顿,软硬兼施舌灿莲花声泪俱下,三人配合得当滴水不漏,绝对是活这么大陈知遇受过的最高规格的待遇。 该骂的,该苦心教育的都做了,到这份上,陈知遇跟程宛硬抗,长辈的也的确是没办法。 接着就两家父母互相道歉,一人说自家女儿有心理疾病,拖累了你家儿子这么多年;一人说自家儿子做事不知分寸婚姻大事当儿戏,没尽到该尽的责任…… 事已成定局,两家的场面话都说完了,各家把各家孩子领回去,关上门来,继续批斗。 陈知遇想今天反正已经这样了,趁机把苏南的事儿也抖落出来。 这下,陈震气得差点厥过去,直骂他枉为人师,勾引女学生,衣冠禽兽,道貌岸然,寡廉鲜耻,简直丢尽了陈家的脸面! 最后,搬出多年没用的“家法”。 苏南忙问:“什么家法?” 陈知遇苦笑,“说出来丢人……” 堂堂崇城大学副教授,老宅太爷爷遗像前,跪了八个小时。 整整的。 “还有吗?” “没了。” “真的?你不要骗我。” “……背上还挨了一下,我太爷爷的拐杖抽的。” 苏南立马去扒他衣服。 陈知遇真是臊得慌,毕竟这么大年纪了,又怕她担心,赶紧抓着她手,想着怎么样也要把这事给混过去,嘴上就有点儿口不择言,冒出些有意轻佻的浑话:“宝贝儿宝贝儿,别,今儿累,来不了……” 苏南没动了。 一会儿,他听见一声抽泣。 赶紧去捉她手,往自己怀里按,“……你想看就看吧,别笑我就成。” 今儿真是,师威扫地。 苏南模糊着眼睛,把他衣服掀起来。 红肿的一条印,从肩膀斜到腰间,衬着他很白的皮肤,特别明显。 是真的下了狠手抽的。 她手指碰了一下,又飞快缩回去,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疼吗?” “疼什么,这么大人了。” “要不要上点儿药……我去翻翻我的……” “别翻了……”陈知遇抓住她的手,“你现在老老实实陪我睡一觉,比什么药都管用。” “你……你不是来不了……” 陈知遇一拍她脑袋,板着脸:“单纯睡觉!” 心满意足地把人抱进怀里,看她不动了,往她发里深深地嗅了一下。 不是小孩子了,什么家法不家法的,他要是不照做,陈震六十多的人,能拿他怎么样? 然而就是遵守下来了,不想以后,陈震拿这个再去卡苏南。 小时候,陈震说,知遇,你要是负不了责,就别揽事儿。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