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来说,封家有花不完的钱。 事情的起因,是白鹤眠在封宅里闷得慌,喊了千山开车,在金陵城里找地方玩儿。 自打两人立了字据,白鹤眠对待封二爷就没了原先的拘谨,他连家道中落的苦都熬过去了,装一年“阔太太”又有何难? 更何况封二爷对他没有任何要求,只让他时刻记着自己的身份,不让外人看出他俩并没有真的成婚即可。 于是白鹤眠的心思活络了起来。 他才十九岁,在偌大的封宅里待上一两天还成,时间久了,开始壮着胆子烦时刻开会的封老二。 封老二比白鹤眠大了整整七岁,算年龄,够白鹤眠叫上一声“叔叔”,且封二爷像白小少爷这么大的时候就独自留洋念书,回来又沉淀了几年,越发有长辈的架子。 不过白小少爷不叫封二爷“叔叔”,而是叫“哥”。 因着“叔叔”过于生疏,不像是成了婚的。 “封二哥。”白鹤眠倚在门上笑眯眯地敲门。 他已经把门推开了,再敲就是掩耳盗铃,但是封二爷不生气,还好脾气地放下手里的文件,当着一屋子军官的面,和和气气地问:“怎么了?” “借千山用用。”白鹤眠用脚尖抵住门,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我出去打牌。” “和谁?” “和我太太吧。”白鹤眠还没来得及回答,封老二身边的军官就乐呵呵地说,“二爷,您不必担心。” 封二爷意外地挑起一边眉。 白鹤眠不甘示弱地挑回去。 “去吧。”封二爷嘴角有了丝笑意,招手喊一直候在外面的千山,“送白小少爷去打牌。” 千山应了,白鹤眠却不走。 他溜溜达达地晃进会议室,当着所有人的面,勾住了封二爷的脖子。 封老二换了副眼镜,还是金丝边,斯斯文文地坐在轮椅里,等白鹤眠靠近,才伸手揽住他的腰:“怎么了?” 白鹤眠今日穿了身米色的薄西装,嫌热,马甲的扣子只扣了几颗,露出里面白得近乎透明的衬衫。 封二爷眉头一皱,抬起胳膊把扣子全扣好了。 “麻烦。”白鹤眠“啧”了声,伸到封老二口袋里的手缩了回来——他拿了二爷的皮夹。 “谢了。”白鹤眠对封二爷眨了眨眼,哼着歌溜出了会议室。 千山已经将车停在了封宅门口,见白鹤眠来,好奇道:“白少爷,您想去打牌,直接去就成,二爷不会拦着的。” “你懂什么?”白鹤眠钻进车厢,将双腿翘在椅背上,舒舒服服地躺下,“我去找你们二爷拿钱包了。” 他随手把皮夹从口袋里掏出来:“今儿的局可不是普通的局,那几个阔太太等着赢我的钱呢!” 也等着旁敲侧击他与封二爷的婚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白鹤眠是个信守承诺的人,既然和封二爷立了字据,他当然要好好扮演“封太太”。 千山将车一路开到了金公馆。 不是家家都像封家那般刻板,守着老宅过日子,金家就学起洋人的派头,建了小洋楼。 白鹤眠听千山念叨了一路,什么金家的老爷子是“财政部长”,什么封二爷是“司令”,他听得头都大了,下车前双手插兜,斜眼望着千山:“怎么,二爷担心我得罪人?” “这倒没有,咱们二爷谁不能得罪?我就是……” “够了。”白鹤眠施施然往洋楼里走,“二爷都不担心我得罪人,你怕什么?” 说话间,金家的女佣已经为他们推开了门,白鹤眠走进去,自有下人毕恭毕敬地领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