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红武公社都不止! 一开始骆主任还担心这部分名额会浪费—— 来自大城市的知青不见得能瞧上陵县这种小地方。 人家盼望着有份工作, 那是回家乡落实工作, 而不是在你这小县城。 但这些名额并不够用。 显然骆主任在工厂里待久了,不知道乡下干农活有多累。 能回城的知青早就回去了,现在还留在这里的大部分都是家中没什么门路。 近在眼前的工作机会好过遥遥无期的回城何止一星半点? 报名人数太多,最后还是进行了一个小考试,筛选出了这些。 当然,食品厂的知青远不止这不到三十人。 毕竟南雁这边还下放给每个公社的二十个工人名额,不少公社都留了几个工作岗位给表现突出的知青。 当作奖励。 你表现的好,咱们公社不亏待你。 红武公社直接拿出五个名额来,属于最大方的那一波。 要不是马书记和赵留真在公社威信高,也没有给自家亲属谋福利,把剩下的十五个工作名额分给了村里念了高中的娃儿。 或许也会闹出一些事情来。 但并不是所有公社都能学马书记他们,有大公无私的也有私心重的。 这就给南雁的工作增添了一些麻烦,让褚怀良直接看了热闹。 “你为什么不干脆树立一个标准?” “嗯?” “我看你们红武公社做得就很挺好,让公社里那些念了高中的来上班,这也是告诉村民们,读书有用。” 事实上也不用红武公社,但是南雁拿出五十个名额来招县里的高中生,用意就已经十分明确。 为什么不把这个标准明确了呢? “因为标准一旦明确,公社的人都会来找我的麻烦。” 褚怀良:“你现在没被找麻烦吗?” “那不一样。”南雁把这一搪瓷缸子的水灌了下去,觉得自己的胃都被塞满了,“现在只是向我抱怨,他们归根结底是对公社的干部不满。” 可现在城镇户口与农村户口之间犹如隔着一条鸿沟,乡下老百姓很难跨越,也不敢直接找到公社那里去,只能找自己发发牢骚。 褚怀良搞不明白了,“这有什么区别?” “区别就是我有责任整合群众意见,再反过来给公社施压就变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不然耽误了生产,你说这责任公社那边扛得起吗?” 前来反映情况的社员并没有什么威胁生产正常运行的话,但不妨碍南雁用这个来跟公社反应情况嘛。 鲁迅先生说过,中国人的性情总是喜欢调和、折中的。礕如你说这屋子太暗,须在这里开一个窗,大家一定不允许的。但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会来调和,愿意开窗了。1 南雁利用的就是大家的这份心思。 她不想还没开始生产就折腾出一堆事来,索性没制定标准,让公社各展神通。 若是公社能达成一致意见,做出最合适的决定自然再好不过。 但如果公社处事不公,那南雁就利用群众意见倒逼公社。 没有哪个公社干部能承担得起这责任。 这时候南雁再制定相关标准,即便社员还有意见,但反应绝不会那么强烈。 褚怀良听得啧啧一叹,“亏得我还担心你处理不来,倒是我想多了。” 这人的鬼点子多得是。 自己算是白担心了。 “读书从来不是没用处的,起码现在很有用处。” 南雁挨个给公社那边打电话,通知一起开个会。 省食品厂、陵县肉联厂、陵县各公社都投资参观建设陵县食品厂。 出资比例而言,肉联厂占大头。 省里将管理的事交由钟厂长来处理,钟厂长虽然从首都回来,但依旧还处于半修养状态,前些天不少人去拜访都吃了闭门羹—— 静养。 静养的人今天倒是出现在了会议室里。 当初骑着自行车满陵县跑,各处做工作的人这会儿脸上都没多少肉,看着的确憔悴许多。 与他说话的南雁眉宇间也带着些解不开的愁思一般。 “等过两天生产安排上,步入正轨后我出去一趟,您盯着家里头就行。” 钟厂长看着清瘦许多的南雁,不免有些心疼。 年纪轻轻的能有担当是好事,但担当太多他可不心疼吗? 这要是自家孩子,为人父母的是骄傲之余恨不得能给她天天补营养。 然而这个本该是孩子的孩子如今还带着好几个徒弟呢。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