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工作还是陈部长给安排的,南雁觉得自己怎么也要过去一趟才是。 马上就要广交会,她到时候得去一趟广州那边。 这几天指不定就有什么事情,万一再抽不开身…… 趁着现在有时间,南雁打算现在就过去。 还没出门,就看到褚怀良风风火火的抱着东西进了来,“成了,这次总算没问题了。” 从刘焕金那里得到第一床鸭绒被,这段时间一来褚怀良就被这鸭绒被折腾的睡不好。 不把这东西弄好他有什么脸面对父老乡亲? 然而这又不是简单的做个高分子树脂涂层的事。 几次三番的实验结果告诉褚怀良,这事还挺麻烦。 他最近除了抓生产就是搞实验。 这次总算没问题了,火急火燎的抱着那处理好的布料来找南雁,“我是从传统的印染纺织中得到的灵感,小作坊的布匹都是面向周边的乡下百姓,他们对布料的第一要求是结实耐穿,所以小作坊会在挂浆这件事上做足文章。” 但有时候挂的不对,衣服一洗净是浆。 如何挂浆挂牢靠让布匹结实之余又不会洗掉浆,这里面大有玄机。 “我跟一个当初染布坊的老师傅仔细打听了一番,改进了一下工艺,依照他跟我说的法子进行涂层,你看怎么样?” 树脂涂层的本质目的是要阻挡往外钻的鸭绒鸭毛。 南雁和褚怀良都是贪心的人,他们就是既要又要。 既要保证被面的整洁不影响洗涤,又要拦住这些时刻想要逃逸的鸭绒鸭毛。 这可不跟熬米饭时搅一点面水进去,让米饭更粘稠似的那么简单。 涉及到一些化学反应,稍有不慎就会把棉布给毁了。 “可以啊。”南雁竖起大拇指,比起苏州国营丝绸厂,褚怀良这边进度跟乌龟爬似的—— 人家苏州那边已经开始做丝绸面鸭绒被了。 至于鸭绒鸭毛逃逸之事,不要紧,丝绸厂财大气粗直接跟首都那边打报告,要了一些聚酯纤维做里芯,如果在广交会上能搞到大订单,那一切都好说。 正如同国人后来吃饱穿暖之后开始讲究生活品质,棉布、棉麻这类透气性好的布料反倒是成了畅销面料一般,布料也有好坏之分。 而自古以来丝绸就始终占据着布料食物链的顶层,是高端货。 相对于丝绸面的高端定位,褚怀良搞的棉布就属于中端线产品。 用不起进口的聚酯纤维,只能自己想法子。 好在这法子并没有那么麻烦,如果广交会上能卖出去订单,就可以认真搞一搞了。 “我去公社一趟,你要不要跟我一块去?刚才首都打电话过来让我们提前过去两天,厂里头让老钟老华他们看着就行。” 年纪大了四处跑怪辛苦,年轻人多往外走走。 南雁没想到去的那么急,一时间还真没空去找陈部长告别。 明天就得南下去广州,这意味着留给刘焕金的时间都没多少—— 她必须在今天晚上做出几床鸭绒被来,南雁他们要把东西带到广州去。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你等着就行。” 乡下女人的针线活都很不错,有了之前缝制鸭绒服的经验,纳被子更不是什么麻烦事。 四月的夜间还有些凉意,南雁陪着刘焕金、张桂花她们纳被子。 起初看她们飞针走线还觉得神奇,后来眼皮有点撑不住。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去,醒来时就闻到了一阵香味。 是林广田在做早饭,特意给南雁褚怀良他们炒了一盘鸡蛋,加了点嫩韭菜,半荤的菜颜色搭配的十分好看,瞧得褚怀良都食指大动。 他一向都会说话,三两句倒是把刘焕金哄得笑了起来。 瞧着埋头吃饭的南雁,再看看妙语连珠的褚怀良,刘焕金心生感慨:林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