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长青原本是个温吞性子,这几年来遇到了太多的事情,如今倒是也强硬起来。 起码面对那些嚎啕大哭的农民,他的声音很是响亮。 “人都有生老病死,我们得坦然面对,主席他也不希望因为他的去世,让大家伙这么伤心!他老人家走了,但留给我们的使命还在,我们需要好好建设国家,这样将来死了再去找主席他们汇报工作,才有的说嘛。” 他努力让自己乐观起来,但笑得却并不怎么好看。 季长青不知疲倦的劝说,总算是有点点作用的。 与公社这边的讨论总算能继续下去,只是明显的工作效率下滑了许多。 季长青在忙活完这次的下乡调研后,和南雁一起回城,他肯定要主持工作。 只怕会有群众要去首都吊唁伟人。 虽然是群众自发行为,但这个节骨眼上很容易出事。 得拦着。 回去的路上,季长青颇是不安。 迟早到来的这一天终于到来,谁都不知道未来的路会如何。 共和国新的掌舵者,能把这艘船开向何处? 便是掌舵者本人,他做好准备了吗? 几次三番,季长青看向南雁。 南雁苦笑,“我跟新的领导没交集。” 看她也没用,她没有这么大的能量。 季长青叹了口气,“唉。” 疲惫从四面八方涌来,便是他也忍不住说了句,“如今可真是多事之秋。” 是啊。 南雁回到工厂后,发现吴孝钢急的一嘴的火泡。 “工人们要去首都跟主席告别。” 他压根阻拦不住。 好话歹话都说光了,但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听不进去。 好在领导回来了,但吴孝钢现在担心的是,大家情绪激动,只怕领导都压不住。 “要不去派出所请几位同志过来?” 镇镇场子呢。 南雁瞪了一眼,这是什么糊涂话!自家同志用得着荷枪实弹的威胁? 吴孝钢一阵心虚。 他是怕出乱子。 眼下这情形,还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万一真的压不住这群工人,怎么办? 南雁倒是直白,“真要是连这都处理不好,我这个厂长也别干了。” 吴孝钢觉得这次领导是发了狠。 不过也是,化肥厂这么长时间以来都很稳定,如果这次出了乱子,那过去所有的努力就白费了。 但工人们是想要去吊唁领袖,这理由并没有什么不妥当之处。 领导想要阻拦,那也得有说得过去的理由。 不然说不定这阻拦都会被人抓住做文章。 吴孝钢忧心忡忡,但想到这事刻不容缓,还是广播喇叭通知,请工人代表过来开会。 南雁正在屋里头洗脸,听到这话抄起毛巾,在脸上胡乱抹了一下。 等她出去时,工人代表已经在尿素合成塔下等着了。 说是代表,也有好几十人。 吴孝钢正在那边跟人艰难的解释,也算是厂里实权派的办公室主任,如今倒是狼狈的很。 南雁的到来让吴孝钢压力减轻不少。 尤其是态度强硬的工人代表声音都弱了下来。 这说明什么? 他们面对领导还是心虚的,声音都不敢那么大! “事情吴孝钢已经跟我说了,你们必须要去首都?几个人去,什么时候去,打算怎么去,要在首都待几天,工作的事情打算怎么处理。” 接连几个问题抛出去后,吴孝钢留意到,这些工人代表们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这话自己也说过啊。 但是用处不大,他们压根不听。 到底是领导,不一样,说话还有点用。 一群工人代表之中也有代表,走上前来,直面南雁的问题,“厂长你不想要我们去首都送主席他老人家最后一程吗?” “追悼会什么时候开,是否允许群众前去追悼?”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