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 自然听得出南雁这言语里的威胁之意。 即便自己再度寻死成功,也不可能为妻儿带来后半生的安稳。 甚至, 她会“赶尽杀绝”! 这个认知让松下次郎忍不住的握住拳头, “你究竟想要如何。” “我已经通知你的妻子和孩子, 他们下午就能赶到。听说你早些年被父亲赶出家门,倒是没这方面的牵挂,往后倒也能够安心在这里生活。” 安心在这里生活。 松下次郎深呼吸了一口气,“你不能决定我的人生。这是我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 “薛冬临救了你,对此他表示很后悔。对他而言你就是个烫手的山芋,如果可以的话我相信他会立刻马上将你送出境。不过事情已经发生,后悔也没用。尽管他口口声声表示,如果再有一次机会,那肯定不会管你的死活。但事实上,他还是救了你。” 南雁是说谎不眨眼的人,“他的祖父母一家死在了你们日本人的刺刀下,他与你们本该是血海深仇。可让他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去?他做不到。” 松下次郎神色恍惚了下,好一会儿这才垂下头,“抱歉。” “真是难得,竟然还能听到一个日本人跟我们赔礼道歉。” 日本国内对于那不正义的战争从来都是无视甚至扭曲,如果说他们真的有歉意的话,那也只是懊恼没有彻底占领这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国土。 松下次郎或许是真心也许是虚与委蛇,但这并不要紧。 “道歉需要有诚意,我可以不计较你算计我们,也不在意你想要以死明志来达成某些目的,但既然这条命是我们救的,那往后做什么,就得听我们的。” 南雁十分好心的开口,“松下先生听明白了吗?” 一个半死不活的日本人,对眼前这个人而言有诸多的用处。 就像是中餐煎炒烹炸手段丰富一般,高南雁的手段诸多。 “你是为了什么?” 南雁听到这个问题忍不住笑了起来,“为了什么?那我想知道,松下先生如此大费周章的想要算计我们上海的光学仪器厂,又是为了什么?为了升职加薪,还是尼康给你许诺了什么?我们不见得谁比谁更加的光明磊落,你又何必追究到底呢?” “一己私利也好,为国为家也罢,过去我们各为其主,而从现在开始,我希望松下先生能有清楚的认知。” 南雁笑着站起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病床上的人,“你的命,是我的。” 病房的隔音效果并不怎么样,薛冬临听到这话忍不住浑身一哆嗦。 且不说这位领导在那里睁眼说瞎话——毕竟他祖父死在建国后。 单是这份霸道,别说病房里的松下次郎受不住。 他这个也算见过大大小小市面的人,也膝盖发软好吗? 真他娘的霸道至极。 一想到这样一个领导是自家的,薛冬临又忍不住擦眼角的泪水。 真好啊。 倒也不用自己再说什么,毕竟这个领导已经解决了大部分问题。 薛冬临没有再在病房外等候,他去楼外吹了吹冷风。 病房里透着十足的冷意。 松下次郎看着那个比自己似乎都要高出不少的漂亮女人,“我就算留在中国,也不见得能做什么事。” 他很清楚,一旦自己留在中国,那么从此往后自己就彻底与日本的半导体产业没了牵扯。 又怎么可能为南雁挖掘人才呢? 实际上,沦为废棋的松下次郎,不管是在日本还是在中国,全然没了用武之地。 南雁闻言脸上挂着浅浅的笑,“这件事我也考虑到位了,所以松下先生不介意做双面间谍,对吧?” 松下次郎曾经看过中国的文学作品,他想眼前这个女人大概就是那些精怪故事里的狐狸精,最会循循善诱引着人往坑里去。 双面间谍。 “你就不怕我会更偏向我的母国?” “这样吗?”南雁顿了顿,“那松下先生你会死得很惨,你并不想死,不是吗?” 能活着为什么要寻死呢? 正如南雁之前所说的那样,如果真的一心寻死,在医院里有的是办法。 只不过松下次郎并没有再度寻死。 南雁倒也不是想嘲笑这人贪生怕死,能活着没人愿意去死,而且还是毫无意义的死亡。 “你们□□.人不都是一向主张人权的吗?这么要挟我一个普通人,不合适吧?”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