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福见长安消失在门外,他将手里的纸包往桌上一放,对长禄道:“你是不是傻?你得罪安哥做什么?又不是他害你。在这宫里,除了安哥之外我们还有旁人可以倚仗不成?我看你还是赶紧去跟他道个歉为好。” 长禄不动。 长福见状,坐立不安地在屋内转了会儿,自己出门去找长安了。 “在这宫里除了安哥,我们还有旁人可以倚仗不成?”长禄坐在铺上回想着长福这句话。没错,长安可以做他们的倚仗,可前提是,他们的一言一行必须严格按照他的规矩来。长安的很多观点他都认同,可是,作为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不谈感情呢?旁的不说,进宫之初,谁都不认识谁,只不过因为合了眼缘,萍儿就经常借着差事之便私藏东西给他吃,说他年纪小正在长身体,合该多吃点东西才能长得好。这种无缘无故却又真心实意的好,难道他能不回报么? 萍儿没有病,她是日以继夜地被殷德虐待才会虚弱至此。殷德这只老狗,不把他的爪牙打落,萍儿迟早毁在他手里。 长安不肯帮他,那还有谁能帮他? 长禄脑海中不期而至却又顺理成章地冒出一张俊美的微笑的脸来,没错,正是郭晴林的脸。随之而来的,是他的那句“若那老家伙敢欺负你,来告诉杂家,杂家叫他跪在地上给你舔鞋。” 作为太后身边得脸的总领太监,长禄相信只要他愿意,他有这个能耐让区区一个广膳房膳正给他舔鞋。可是,他凭什么帮他呢? “郭公公最喜欢如你这般大的小太监,如被他看中了,还会被带去他房里过夜呢。”这是萍儿曾对他说过的话。那么郭晴林之所以对他假以辞色,莫非是因为看上了他? 带去房中过夜……又是怎样的过夜法? 长禄兀自七想八想,隔壁,长福正在替他向长安赔不是:“……安哥,你知道长禄家中也有个姐姐的,这个萍儿让他想起自己这辈子都见不着的亲姐姐了,所以才割舍不下。你别与他计较,他吃了亏正在气头上,待气消了,自然就会来向你赔罪的。” 长安斜眼睨他,道:“你以为我在乎他来不来赔罪?命是他自己的,他自己愿意作死,旁人又能如何?” 长福陪着笑脸道:“我知道,安哥你这都是为我们好,你放心,他糊涂,我可不糊涂。” 长安见他一脸憨笑,忍不住瞪他道:“下次别这样笑,显得你跟个二傻子似的。” 长福为难道:“可是我只会这样笑。” “那就不要笑,反正上头人也不在乎你笑还是不笑。”长安道。 “哦。”长福老实地点点头。 “去拿一盒丹参川穹膏回去给他。”既然长禄不能去值夜,长安自己就得收拾一下去值夜了。 长福闻言,知道长安并没有真正生长禄的气,当即兴高采烈地拿了一盒膏药回去了。 入夜,长安来到甘露殿内殿。 慕容泓刚喝了药,正在漱口,见她过来,道:“不是说今夜长禄值夜么,你怎么又来了?” 长安眉眼弯弯地凑到榻前狗腿道:“奴才仔细想了想,反正您缠绵病榻奴才回去也睡不安稳,还不如在这儿多陪您两夜。” 慕容泓没作声。 内殿的人都退下后,长安趴到榻沿上双眼贼亮地看着慕容泓道:“陛下,长夜漫漫,奴才看您也无心睡眠,不如奴才讲几个笑话给您听吧。” 慕容泓问:“讲笑话有利于睡眠?” 长安摇头,道:“不过心情好有利于身体康复。” “谁跟你说朕心情不好了?” “没人,不过就算陛下心情原本就很好,还可以更好啊。” 慕容泓无言以对,只得道:“那你讲吧。” 长安得令,变戏法一般从怀中掏出一本书来。这是她前一阵子让四合库的人到宫外去淘的笑话本子。 瞄一眼慕容泓,她翻开书页,清清嗓子道:“陆某,善说话,有邻妇性不好笑,其友谓之曰:‘汝能说一字令彼妇笑,又说一字令彼妇骂,则吾愿以酒菜享汝。’一日,妇立门前,适门前卧一犬,陆向之长跪曰:‘爷!’妇见之不觉好笑,陆复仰首向妇曰:‘娘!’妇闻之大骂。哈哈哈,这个陆某太机智了,真好笑,哈哈哈哈哈!” 慕容泓:“……” 长安:“……” “奴才重新讲一个。咦,这则挺好笑的,陛下您听好了。官坐堂,众后中有撒一响屁者。官即叫:‘拿来!’隶禀曰:‘老爷,屁是一阵风,吹散没影踪,叫小的如何拿得?’官怒云:‘为何徇情卖放,定要拿到。’皂无奈,只得取干屎回道:‘禀老爷,正犯是走了,拿得家属在此。’哈哈哈哈哈哈哈!” 慕容泓:“……”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