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走过去,摸了摸墙上被崩掉白灰处露出的青砖,回头对太瘦笑道:“很好,若改成铁制的,杀伤力定然更强。” 太瘦被夸,有些腼腆地笑了笑,问:“那,安公公,接下来奴才该做什么?” 长安一边琢磨着那只木盒子一边抬头笑看了他一眼,道:“怎么?不想休息几天?” 太瘦道:“比起旁人,奴才的差事已经很轻松了,若是再休息……那岂不是成了吃白饭的了?” 长安拍拍他的肩道:“你不明白你自己的价值。放心,我长安既不是你爹,养着你终归是要有用到你的时候的。把设计图纸给我,这几天你就好好休息,待我找人把这盒子做成铁的,若没有问题,我再来找你。” 太瘦领命,刚走到门口,长安在后头补充道:“记住我对你说过的话,我叫你做的任何东西,都不能透露给除了你我之外的第三人知晓,无论因为什么原因,都不能。” 太瘦喏喏道:“安公公放心,奴才记住了。” 太瘦出去后,长安看着手中的木盒子,在桌旁慢慢坐了下来。 让太瘦设计这武器的初衷,其实是为了给慕容泓防身用的。他那么弱,他的生死却又与她的命运休戚相关,所以她不得不为他多考虑一些。 然而现在看来,他对她似乎产生了一些不该有的情愫,这就让她对他的关心必须限制一个度,一个既不失奴才本分,却又不会让他多想的度。 他是个聪明人,善于见微知著,所以很多事她相信并不需要明说。她所担心的,无非是他不能理解她的想法,想来想去,最后会对她心生芥蒂而已。 这件事,终究还是要找个合适的机会让他明白她的想法才行。 长信宫万寿殿,郭晴林躬身站在慕容瑛身旁,将今日京兆府大堂上发生之事详细说了一遍。 “这么说来,如果陶行妹没有去找那个云氏,云氏也许就不会在堂上翻供,云氏一死,钟羡头上的那盆污水,也就永远都洗不掉了。陶行妹这丫头哀家还是有些了解的,跟他爹陶乐毅一个德性,都是一根筋,若无人指点,她不可能在这个当口去找云氏。那日她既未能见到陛下,那她在长乐宫门外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内,到底见了谁?”慕容瑛问。 郭晴林道:“回太后,只有两个人与她说过话,分别是御前听差长寿,和长安。” 慕容瑛听到长安的名字,似被提醒了一般抬起脸来看着郭晴林道:“对了,那个长安,哀家让你去问他夜行人之事,你问出来了么?” 郭晴林道:“问了,他确实没看见那人的真面目。” “如何问的?”慕容瑛看着一旁正在往累丝镶红八窍香鼎中添置香料的白露,问。 郭晴林道:“奴才给他用了不欲生。” “不欲生?就是那种能让人痛不欲生的药?”慕容瑛问。 郭晴林颔首。 “这样都没说的话,大约是真没看到吧。”慕容瑛喃喃道,走一回神,她又对郭晴林道“好了,你回去吧。” “是。”郭晴林退出万寿殿。 慕容瑛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殿门外,问身边的寇蓉:“你说他说的是实话吗?” 寇蓉道:“他是个有心计的,所以才会对长安用不欲生。奴婢听说这药除了能让人痛不欲生外,还有个特点便是,中过此毒的人指甲根部会泛青,且月余不消。他若说谎,很容易会被揭穿。” 慕容瑛闻言,未置可否,只对殿中的宫女太监道:“你们都退下。” 众人退出去后,慕容瑛和寇蓉来到内殿。 “钟慕白今日在京兆府只让蔡和去找那画像上的人,却未叫他继续追查端王遇刺一案,看来,他很快就会在廷议上提议将此案移交廷尉府了。廷尉李闻颇有几分断案的本事,你那边务必保证无迹可寻。”慕容瑛低声吩咐寇蓉。 寇蓉道:“太后放心,且不说事情已过去数月,便是当初,也未留下丁点首尾。” 慕容瑛在紫漆描金山水纹海棠香几旁坐下,娥眉深颦道:“如今形势不容乐观,贼寇一日未灭,皇帝就没有理由收回兵权。而只要兵权还在这些武将手中,文臣光凭口舌之利,又如何能与他们相抗衡?如今云州已被皇帝孤立,做不得我们的后盾了,我们必须尽快寻找一位新的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