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笑靥道:“阿羡,你也回去啦?” 钟羡颔首,行至她面前,问:“今夜还不回宫么?” “今夜我有公务待办,回不回的,端看过程顺利与否吧。”长安道。 钟羡也不说话,目光一路滑过她的衣裳、折扇与荷包。 长安:“……” “咳!这个……你也知道,我这个公务吧,和你们的公务不太一样,偶尔乔装改扮,那也是为了便宜行事。”长安故作正经地解释道。 钟羡毫无异议地点头,风度宛然道:“走吧。” 长安:“……去哪儿?” 钟羡道:“你不是要去执行公务?” 长安讪笑道:“今夜就不劳你钟大公子相陪了,我让谢大人调了人手给我,安全绝对无虞,你放心吧。” 钟羡听她这话显然是不想让他跟着的意思,他自然也不便勉强,只得道:“好,那你自己多加小心。” 因着长安身体尚未完全恢复,又时常要外出,所以雇了一个月的轿子。送走钟羡后,她便独自上了在院外候着的轿子,吩咐轿夫去归燕巷。 小半个时辰后,珍馐馆二楼,林蔼刚送走来客,便见黄簑从楼下上来。 “六爷,那太监又来了。”黄簑道。 林蔼:“哪个太监?” “就是上回和尹衡钟羡一起来的长安。” 林蔼眉头微皱,道:“来便来了,你们关照好就成,特特上来跟我说做甚?” 黄簑道:“六爷,不是属下特意要来叨扰您,是这太监,他要见您。” 林蔼眉头皱得更厉害了,问:“他要见我做什么?” 黄簑有些为难道:“今天他是独自一人来的,说一个人吃饭不香,所以想请您下去……”话说一半,他抬眸觑了下林蔼的脸色,终究没再说下去。 林蔼气得笑了:“所以,他想叫我下去相陪?区区一名太监,呵……”他转过身,冷声道“去告诉他,爷我没空。” 黄簑是觉着林蔼还是下去为好,哪怕只是敷衍一下,毕竟盛京不比榕城,而他们此行身负重任,能不得罪人还是尽量不要得罪人的好。但他心中清楚,林蔼是无论如何不会去的,毕竟林氏是福州的五大姓氏之一,作为林氏当代家主长房嫡孙的林蔼在福州那是不折不扣的贵公子,向来只有旁人迁就他的份儿,何曾需要他去迁就旁人?此番若不是为了帮助他的表哥——福王府十七王子陈若雱争夺王储之位,他也不会为了寻找助力而纡尊降贵地来盛京经营这么一家小小的饭庄。 从楼上下来,他来到院中被数株高大的茶花树与甬道隔开的空地上,发现坐在桌旁的长安正侧着身子斜倚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看着身旁那深浓绿叶中娇嫩红艳的茶花,侧颜清隽仪态优雅。 黄簑并不是没见过太监,逢年过节,皇帝都会循例派太监去各州王府进行恩赏,福王府自然也不例外。但眼前此人,若不是一早知道他是太监,黄簑是很难将他与太监这一身份联系起来,因为他身上既没低等太监惶惑不可终日的奴颜婢膝,也没有高等太监长期压抑一朝得势后几近扭曲的盛气凌人。 他给人的感觉很奇特,他身上有种清冽而从容的气质,特别是当他不说话不与你对视的时候。但当他看着你并开始说话时,你又会为他无形中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而不自觉地心生戒备,而他明明看起来比不说话时更温和从容了,就如现在。 “看来是杂家不自量力了。”长安回过头来看了眼黄簑空空如也的身后,微笑道。 黄簑觉得他是个与众不同的太监,一个与众不同、传闻中又深得当今陛下宠信的太监,在他心里就等同于四个字——不可得罪。 林蔼年轻气盛,偶尔难免会意气用事,但他绝对不会。 “安大人切莫误会,六爷因水土不服,来盛京之后一直觉着各种不适,前一阵找大夫瞧了之后,大夫给他开了药浴的方子……” 不等黄簑说完,长安便摆摆手制止了他,笑着道:“黄掌柜不必解释了,杂家不想见什么人的时候,也喜欢推说自己身子不适。” 黄簑被他不留情面地当面戳穿,忍不住老脸一红。 “看来林公子对杂家戒备得很呐,上次不过问了问他为何来盛京,他便那么巧地被叫走了,今日更是见都不愿来见杂家。殊不知,若杂家对他有恶念,只消他人还在盛京,再躲,又能躲到哪儿去?”长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