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大帮丫鬟仆役的随行下往这边行来时,他心中隐约有了些猜测,忍不住再次往那女子逃开的方向投去一眼。 钟夫人和张夫人上了石阶,钟羡迎下去向两人见礼。 钟夫人见阶上只有钟羡一人,一时都有些发懵,明明得到丫鬟回报,说是钟羡与张家小姐见了面了。 “娘,您不是在客房休息么?”钟羡见钟夫人左顾右盼的,便出声问道。 “哦,这不刚好遇见张夫人,与她聊了一会儿之后为娘也不困了,就与她一同出来走走。”钟夫人笑得有些勉强。 “原来如此。”钟羡说着,站到钟夫人身边,一副要陪她走走的模样。 钟夫人知道今天这事不成了,哪还有心情爬台阶,便对张夫人:“哎哟,这台阶这么长,真要爬到上面,恐怕明天腿又该痛了,要不咱们不爬了吧?” 张夫人颔首,道:“那你歇着吧,我再往上面走走。” 钟夫人知道她是要去找她女儿张竞华,想起今日之事,多少是她对不住她们,遂对钟羡道:“你先下去吧,我跟张夫人说会儿话。” 钟羡应了,向两人行了礼便先自下山。 钟夫人与张夫人往上面又走了几层台阶,见阶旁掉着一枝花,便派人往旁边林子里去找,不多时便找到了扭伤脚踝不良于行的张竞华。 张夫人见她摔得一身狼狈形容可怜,当下也顾不得多问,让丫鬟扶她下了后山来到客房,待她换过衣服净了手面,方屏退丫鬟问她:“我的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张竞华低了头,细嫩的手指绞着帕子低声道:“是女儿没用,自己摔伤了脚。” “你可曾见着那钟家公子?” 张竞华脸一红,点了点头。 “那你为何没有依计行事?”张夫人急问。 张竞华听问,面上表情十分复杂,似是骄傲,又似怅然,道:“他见我摔倒了,并没有上来扶我,而是站在原地礼貌地问我有没有事,后来见我不能走,又说要下山去叫丫鬟来扶我。我见他如此言芳行洁,便……不忍那般设计于他了。” 张夫人叹气,道:“既如此,你以后可不准再惦着他了。” 张竞华猛然抬眸看向张夫人。 张夫人道:“这门亲事若是易成,钟夫人又何须出此下策来设计自家儿子?我拼着这张老脸不要同意配合,不过也是着急你如此固执下去,只恐会毁了终身。来此之前你曾承诺过我,若此番不成,便不会再如以前那般恣意妄为了,记得说话算话。” 张竞华知道张夫人此言是什么意思,最近来家中做客的那位武定侯府郭世子,好似就是奔着求亲来的。她曾在花园里远远见过那人一面,撇去相貌不谈,那目空一切的骄矜模样便令人心烦,怎及得上…… 想起自己以后恐怕真要嫁给这样的人,张竞华心中还未来得及难过,眼泪倒先一步流了下来。 张夫人见她哭,心下先是一软,又是一硬,道:“再哭也不能依你了,以后再敢用花粉自害,别怪我打杀你的贴身丫头。” 张竞华脚受了伤,需得尽快赶回去医治,张夫人出去吩咐下人去套车,不料钟夫人一直守在外头,见她出来便迎上来关切地问:“张姑娘她无碍吧?” 事没成,张竞华还受了伤,张夫人心中自然不高兴,但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钟夫人身份在那儿,她心中再不痛快也不能拿钟夫人撒气,遂客气道:“不过扭伤了脚而已,没有大碍,多谢钟夫人关心了。” 钟夫人也不是那木讷之人,听她这语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心中即便有再多疑问也不能再问了。 就这么闷闷不乐地回到太尉府,看着一旁若无其事的钟羡,钟夫人越想越不甘心,遂在钟羡向她作别想回去秋暝居时道:“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