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不给薛姑娘也带一把?”长安斜睨着她笑问。 圆圆悚然道:“可算了吧,薛姑娘平时见个男人都皱眉斜眼满脸不耐的模样,我若送她一把绣着男人画像的扇子,怕不当场给我撕个稀巴烂。我可不干这吃力不讨好之事。” 长安听她这么说,心中突然冒出个念头来:这薛红药该不是个蕾丝边吧? “薛姑娘平日里对纪姑娘好吗?”她问。 圆圆不假思索:“好啊,她对纪姑娘说话最温柔了,偶尔新来的丫头有那不懂事的顶撞纪姑娘,她还会上去护着。瞧她个子不如纪姑娘高挑,管教起下人来那气势倒是超出纪姑娘几条街去,能镇得住场子。” 长安:“……”纪家姐弟这是行的什么运?那边纪行龙被一个龙阳君看上,这边纪晴桐又被个蕾丝边看上……不行,待买了新宅子第一件事就是把这薛红药和纪晴桐分开。 纪晴桐炖了参茸乌鸡汤,因长安有伤在身,不能进食太多,所以就喝了点汤,鸡肉都赏圆圆了。纪晴桐也忙了一天,长安喝过汤后就打发她回房休息,只留圆圆继续陪着她说话。 “圆圆,你家原是贩私盐的,那你可知你父兄贩的私盐从何而来?”长安问正在啃鸡腿的胖丫头。 这丫头本是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长安也就是随口一问,并不指望她能说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不料她却抹一把油光光的小嘴,道:“知道啊,从我福州的外祖家运来的啊。” 长安愣了一下,问:“你从何得知?”这等事情,他父兄应该也不会无缘无故去告诉她一个闺阁女子。 “这又不是什么秘密,我外祖家与福州五大家族之一的何家有些亲戚关系,能弄到盐,而我爹祖上就是做这船运生意的,就这么的,我外祖家出盐,我爹出船,这不就水到渠成顺理成章地贩起了私盐么。”圆圆道。 “原来这私盐竟是从福州流出的。”福州与大龑其他州都不同,它只是名义上归顺大龑,实际上仍是独立政权,所以福州生产出来的盐并不似其他州一般无偿供给朝廷官营,他是卖给大龑朝廷的。 原本这民间食盐也不以海盐为主,除了海盐之外还有井盐池盐和矿盐。可东秦的末代皇后缺了大德,她眼见着江山不保自己儿子做不成这天下之主了,便存心不让后来者好过,在最后几年间将东秦规模大些的盐场铁矿毁了泰半,杀了不计其数的铁匠和盐匠,这才使得大龑开国之后,主要的食盐来源竟需要依赖海盐,而福州,又占着沿海最大最好的盐场。 “是的,好多私盐都是从福州流出来的呢,光我知道的除了我家之外就还有好几个大盐枭都是从福州运的盐。”圆圆三两口将一只硕大的鸡腿啃得剩根骨头,一边用手帕擦着油腻腻的手指一边对长安道。 “这你又是从何处打听来的?”长安现在对她无意中买下的这个丫头简直是好奇极了。 “听我父兄说的啊。那次我家的私盐被人给打劫了整整一船,我哥手下还死了很多押船的好手,气得要死,在书房跟我爹说话声音大得简直要掀翻屋顶,直云要花大价钱找几个高手回去收拾那帮来无影去无踪的水匪。我爹就劝他算了,说那伙水匪不是好惹的,好多大盐枭从福州运盐出来的路上都被这伙匪徒打劫过。你若认栽便罢了,你若敢挟恨报复,日后就别想再从福州运出哪怕一袋子食盐来。这伙水匪极其凶悍且爱记仇,你若不乖乖给他打劫,日后但凡你家的船从伊兰江上过,都会被凿穿船底,那食盐一入了水,不就如同屁入了风,消散得无影无踪么。” 长安听她那比喻,忍不住又笑了起来,问:“你家被打劫的那一船盐,大约值多少银子?” 圆圆掰着手指算道:“现在官盐卖的贵,我爹卖私盐大约也就比官盐便宜个三成,大约四百个钱一斤,那一船盐少说也有两三万斤,怎么也得值个一万多两银子吧。” 长安暗忖,这水匪胃口倒是不小,打劫一次便是上万两银子,且听圆圆说来,他们还经常打劫,而被他们打劫的盐商大多还都选择忍气吞声,这水匪恐怕并非是一般的水匪。 还有这福州,一方面用产盐少做借口不断抬高卖给大龑的盐价,一方面又源源不断地让私盐流入大龑,打的什么主意? 盐商富有不过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就如这圆圆家,因为富有,他们跟当地的官员豪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