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他的继位大典,偶尔过来一趟,也不过是和长安一起胡闹。 长安白天有时去海岸边纵马,遇见那等待自己夫君的老妇人,总要过去骚扰一番。老妇人仿佛聋哑,从来也不给她半点反应。 时间如白驹过隙,稍纵即逝,转眼便到了十二月初。 长安无聊之余常去夷人一条街搜罗稀罕货,这日让她得了一柄单筒望远镜,高兴得不行。这玩意儿虽然上辈子常见,但这辈子还是头一次见到,回头找能工巧匠研究一下制法,再卖给朝廷,还能挣一笔钱。 她正跟大鲲坐在他的香料铺子前晒太阳聊天,陈若霖寻过来了,见她流利地与大鲲说着夷语,难得地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长安冲他扬起笑脸,道:“你说过的,我若学会夷语,你便陪我去大海彼岸看看,说话算话吗?” “你再说两句我听听?”陈若霖狐疑地看着她。 长安于是又与大鲲交谈了两句。 陈若霖虽然不会说夷语,但因为血统和经历的关系,他也经常与夷人混迹一处,对他们说话的语调发音的方式非常熟悉,很快便听出了长安所说的夷语与一般夷人说的不同。 “你说的夷语有些发音似乎与他们的不同,你不是跟他们学的。”陈若霖道。 长安上辈子学的英语发音偏美式,和这边夷人的发音确实有些不同,但彼此都不妨碍听懂,没想到这么快就被陈若霖这个外行给听了出来。 “我学得不好呗。”长安与大鲲打了招呼,起身跟陈若霖走。 陈若霖眯着眼探究地看她,道:“据我对你的调查,你生平经历与夷人根本不沾边,你到底是在何时跟何人学的夷语?” 长安负着双手,卖关子:“不告诉你。” 这时长街那头过来一队巡城的士兵,见了陈若霖,停下行礼。 “最近这城里的巡逻似乎比往常要频繁许多,是为着继位大典的事么?”长安问。 “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陈若霖转过脸来看着长安,似笑非笑道“边境来报,云州,潭州与潮州都在往福州边境增兵,看起来,慕容泓想要给我的继位大典送一份厚礼。” 长安看着前头,不说话。 “小皇帝今非昔比,能如此轻易调动三州兵力,陶行妹这个皇后没有白娶。”陈若霖评价道。 “你倒是看上去毫无惧意。”长安道。 “我有何可惧?原本就是一无所有来的,大不了拼光所有家底重新来过。”陈若霖面上泛起浅浅笑意。 “用什么拼?你的三十万兵力,还是……你处置那两千多叛兵用的那东西?”长安问他。 陈若霖笑,道:“就知道瞒不过你的眼睛。如何?那东西不错吧?我的人在云州深山里一个神秘部族手里弄来的。说起这个,还要感谢钟羡,若不是他跟陶行时打招呼,我的人至今还被扣留在云州境内。不过追根究底还是要感谢你,若不是因为你,钟羡又怎可能帮我的忙?” 长安皱了眉头,道:“那东西等于是在空气中放毒,你在战场上使用,就不怕风向突然改变,毒倒你自己的兵将么?” “我测试过距离,超过一百丈基本上就毒不死人了,用投石器便可解决这一问题。”陈若霖忽然兴致勃勃,对长安道“到时候若真动起手来,我就先去灭了陶行时那小子。” “为何?” “因为从舆图上来看,只要把云州残部归入福州,福州的形状,就会很像一条鱼。”陈若霖道。 长安:“……” 两人回到千岁府,龙霜出来拜见。 她养伤刚刚回来,如长安所料,那条受伤的腿果然瘸了。 长安心里不是滋味,吃饭的时候对陈若霖道:“你毁了她的一生。” 陈若霖拄着筷子,道:“山崩是我设计的,将她引开的马车陷入泥坑也是我设计的。是她奉了慕容泓之命要保护你,折返救你才被砸断了腿,你说到底是谁毁了她的一生?” 长安瞪着他:“你!” 陈若霖失笑,妥协道:“好好,是我毁了她的一生。俗语云,女人一辈子有两次改变命运的机会,一是出生,父母所赐,二是嫁人,夫婿所赐。要不,我给她找个好夫婿补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