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除了才德之外,官员之间的门别派系,赵禹宸都意无意的探听出了不少,连几个表面丝毫不露,私底下却因着各种缘故投靠了梁王的朝臣都叫他察觉了出来。 只是虽然知道了不少,一时却不好大肆声张调动,闹的人心慌慌,赵禹宸只是在心里默默记了,只等着慢慢再做计较。 唯一有些不顺利的,便是这读心术一日日的用的久了,便很是耗费精神,直叫他每日回了寝殿之时,都做了什么苦役似的,格外的疲累,必得每日里都多睡上一两个时辰,才能重新缓得过来,偶尔能腾出些空来,还要去给太后请了安,剩下的空闲,去一遭昭阳宫都是来去匆匆,竟是连与贵妃说话都不怎么顾得上。 也正是因此,在旁人眼里,陛下整日里吃的多,睡得香,分明不如以往辛劳勤政了,身子却反而比从前一日日的清减了下来,竟像是有些体虚之症一般,只叫太医署里已葛太医的为首的众太医们暗暗忧心不少,连太后与明珠都听闻了,真心问过了好几遭,好在天气一日比一日的热,赵禹宸找了个苦夏的由头,勉强算是糊弄了过去。 不过赵禹宸倒也并没打算日后都一直如此,他估算着,再有个一两月,将朝中百官都探听个差不多之后,他腾出空来,便要想想法子,试着不叫自个再用这读心术,若不然,一辈子都像这般嘈嘈杂杂,他也实在是有些受不了。 更要紧的,是他一直牢记着,他乃君王,虽说有了这上天所赐的机缘异术,但可以凭借使用,却万万不能被这异术所缚。 他是立志要做明君的,可古往今来,却从来没有靠着读心异术治国的明君。 —————— 而就在宫中的另一边,御花园秋枫亭内,苏明珠正对着自己的弟弟苏都尉面上带笑,关心问道:“怎么样?母亲可给你相看好到底张家的哪一个女儿了?” 进了夏日,宫中诸人都穿的凉爽,今儿个的苏明珠便穿了一件拿珍珠坠了花瓣儿的轻纱暑衣,内里衬着海天霞的绸主腰,将她的腰线系的盈盈一握。 因着天热,她不耐烦叫头发在垂在脖颈肩膀上平白窝出汗来,便吩咐叫山茶给她高高的梳了鬟髻,也不插什么累赘的步摇簪环,只用珊瑚红的丝带绑好,又将一早新出的茉莉剪下,攒成花球,在髻边簪了,含苞待放的茉莉在这热气慢慢的开出来,便一整日都会伴着一股子似有似无的花香,恬淡且甜美,比那各色熏香都来的清新舒畅。 虽说这般梳的高高的少了堕马髻该有的柔婉妩媚,但露出了白鹭一般修长脖颈,却更显的人精神利落,露出了一股后宫女子难见的勃勃生机,隐隐的,倒有些像是未进宫时,还在家中的鲜活自在。 事实上,苏明珠这一个多月的日子,过得也的确是不错,父母都已经回京,父亲官升太尉,顺风顺水,苏家最大的死对头董太傅自从长子出了事之后,告病告了一个月,前几天才勉强能起身,进宫谢了一次恩,虽然赵禹宸面上还是客客气气的诸多关怀,但不知是身子未好,还是董太傅自个不好意思,却仍旧没有上朝理事,再加上梁王这会儿还在景山安安分分的守陵,却是再没谁来找苏家的麻烦。 宫外头一派太平,宫内也是一般,董淑妃的“病”时好时坏的,整日的守在关雎宫内都不怎么出门见人,自然也生不出什么事。 陛下那边近日忙于政务,也似乎不怎么顾得上一般,只是常常赏赐些吃穿用物,却是不再像父亲刚回来那阵子时,每日的过来寻她说话,只三五日过来昭阳宫一回,每每都还很是疲惫一般,常常只用过午膳,借着她这地界睡个午觉,便又匆匆回了乾德殿去。 苏明珠私心里觉着,除了政务繁忙之外,这可能是因着赵禹宸已经派了信赖的亲信武将去西北,一点点接手苏家在西北的兵权,不必再对她特意的小意殷勤,这才渐渐的淡了。 不过她倒也并不当回事,事实上,之前十几日里赵禹宸对她百依百顺,又是一次次的赏东西,又是一回回的偏袒偏宠,甚至于连“相守一世、伉俪情深”的话都说了出来,她心底里已经觉着格外的不对劲儿了,这会儿赵禹宸略微放下了些,她反而觉着正常,甚至松了一口气似的。 看着家里似乎一日日的在京中安稳了下来,赵禹宸的表现也一点点的趋于正常,苏明珠便觉着离她出宫的日子也已是一日近过一日了。 这么想着,苏明珠的心情便也一日比一日的轻松高兴了起来,她算着日子差不多,今儿个便寻机在御花园了找了苏都尉来,打算好好的问问弟弟的婚姻大事。 提起这事来,苏都尉微微的红了脸:“是嫡出的三小姐,已托了张家太太问过,张家也应了,如今,已问了名,母亲正忙着去城外的大安寺里算八字。” “哦?这岂不是已经定了!”苏明珠闻言亦是满面笑意。 说来也巧,分明此时没有了董太傅拿宋玉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