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有容却无言以对。只重复“我并不是这样的意思。” 田氏怅惘看着自己面前这个人,他分明是也无可辩解。只是不肯承认。 可这怅惘也不过瞬息。 “确实。人孰能无错。” 周有容听到这一句,脸上才有些活气。 接下来田氏却又说“可你饱读诗书,应该也知晓,后头一句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且问你,你自叹没有维护好妻子儿女,那你知错之后,为了维护妻子与子女,可做了什么?你叫我想着你的好处,你便说出一桩来。” 周有容张口结舌,好一会儿才说“你不能这样说我……”可他却切实说不出一件事来。他不信没有,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但哪怕说不出来,难道他就罪无可饶恕?明明自己也认了错了,每每提及,心中也未尝不愧疚难当。他向田氏代母亲赔罪,哪一次不是真心实意?他也从没说母亲做得对。 田氏说:“过而不改,是谓过矣!”人知过,悔过,改过。才有资格得人谅解。只在嘴上空谈,又有什么脸面让别人原谅自己?难道他今日来,以为还是一句“我之过”就一笔带过万事大吉? 周有容不知道要说什么。皇帝夸他腹有乾坤。但他现在面对田氏,却找不出为自己辩白的话。最后还是那一句“是我的过错……” 田氏再没有觉得一个人这样可悲的“你母亲确实不易。” 周有容感激看她。 田氏问他“阿丑和阿芒归家,若你母亲再对他们不利,你要如何?若她以死相挟,要你的儿子女儿死,你当如何?你可能看着她去死吗?又或者,她趁你不备将人害死了,你又能拿她如何?她也不是没试过。” 这种事,他母亲未必做不出来。周有容跄踉退了一步“母亲不……”不什么,他说不出口。 田氏打断他的话:“哪怕你对他们尚有一丝父子父女之情,就知道当该如何!” 周有容看着田氏,心里堵得慌。突地又有些恼怒凭空而来,只不知道是恨谁。 田氏看着周有容神魂落鬼,多少有些动容,垂眸说:“罢了,你即要去顺州,还是早些回去准备行装。我等你回来再说。” 再说?说什么? 周有容茫茫然。 田氏再不看他,转身往府里去。 田中姿看了一眼周有容,叫了家将,不过片刻田府关了门,灯也灭了。 周有容在原地站了好久也没再动。 暗处的人见事情完结,也懒得再等,偷偷顺着路往九王府去。 楚则居还没睡,撑着头,掩着耳朵,闭着眼睛,像是不堪忍受什么病疼。 外头禀告办事的人回来了,他也没听见 白月光系统(快穿)。 下仆还当他睡了,可看到窗户上倒影分明是坐着的,又等了一会儿,再去通报。叫了二声楚则居才回神,皱眉疲惫吩咐“叫人进来。” 办事的人进来,便把周有容和田氏在田府门口的话一字不漏地讲给他知道。他命是九王救的,跟着九王多年,最得九王信重。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