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宪跌跌撞撞地跟了上去。 轰隆——轰隆—— 暴雨疯狂地降落。震耳欲聋的雷声中,窦宪好不容易才追上母亲,牵住她的手臂大哭,“娘,别去!下雨!” 湄姑姑亦劝,“这么大的雨,姑娘淋了会生病的。” 母亲狠狠地挥开了他们,“反正她已经烧坏了脑子,再淋点雨也没什么。”淌着水自顾自往前走。 窦宪被她推倒在水里,却仍竭力伸出手想要触碰她的衣角,“娘...” 前方的女人忽然摔了一跤,手中的孩子跌落在地,一大片血迅速地蔓延开来。 母亲声嘶力竭地哭道,“阿若!别走,别走啊!” ...... 窦宪失神地攥着履霜的手,心上像被人捏住一般,喘不过气。 医女见他久久不语,小心翼翼地催道,“妾要开始拔箭了...” 窦宪脸色苍白地攥住了履霜的手,“拔吧,我在这里看着。” 医女大惊,“这,这怎么使得?”见窦宪目光冷冷,不为所动,她懦弱改口道,“二公子是四姑娘的哥哥,有您陪着,姑娘更安心呢。” 履霜背后的血有不少已经凝结了,干透在衣服上。简单的宽衣已然做不到。窦宪遂命取剪子来,小心翼翼地动手把她后背的衣服都剪开。 尖而凉的剪子贴着肌肤徐徐前行,短襦、中衣、贴身小衣被一一剪开。稍后,窦宪温热的手指抚上了背部的□□肌肤,引发一连串战栗。履霜咬着嘴唇,往他怀里瑟缩了一下。窦宪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脸,对医女涩声道,“你拿酒来,替她先擦一擦干掉的血。”随即转过头去。 ——插在履霜背上的那支箭矢并不深,仅入肉半寸。真正令他动容的,是她年轻稚嫩的身体上竟然满是鞭打的旧伤。 联想到她那个嗜酒如命、喜怒无常的父亲,窦宪眼中划过恨色。 医女终于小心翼翼地替履霜的伤口附近做了简单处理。她抬起头等窦宪的示下。 窦宪拿滚烫的帕子净了手,一手按住履霜受伤部分的肌肤,一手握上了白棱箭矢。他额上冒了些汗,却强撑着不肯显露,俯身温柔对履霜道,“会有一些疼,你不要怕。受不住就咬我。” 履霜满面惊惶,但还是握紧他的衣襟点了点头。 窦宪骤然把箭矢拔了出来。 履霜浑身猛烈地震动了一下,咬紧自己的袖子,额上冷汗涔涔。同时背上伤口因缺了箭矢的阻挡,而流出汩汩的鲜血。窦宪见她痛的打滚,忙一把按住,搂在怀里,一边急道,“快拿药粉来给她止血!” 医女急急地答应着,拿药粉洒在履霜背后。 药粉辛辣,履霜痛的弓起脊背,面色青白。窦宪摸到她背上全是冷汗,抱紧了哄道,“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好,马上就不痛了。” 履霜艰难地点头,咬紧嘴唇伏在他怀里。窦宪轻声哄“真乖”,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她的头发,暖酥酥的感觉让人安心,似乎连痛楚都可暂时忘却。同时伤药逐渐起效,疼痛慢慢地消逝。伤口转而成了钝钝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