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工整整地绣了石榴、桃、佛手。即意喻着吉祥如意的“三多纹”。 履霜认真地绣了很久,才终于把图案完成,小心地把多余的线头都剪了。抬起头活动着酸痛的脖颈,一边侧耳细听外面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外头远远地传来一声锣响。 是行宫中的更夫在打更。 一更了。 履霜神情一振,看向门口。 房门上准时地传来轻轻的一记叩声。她心中喜悦,赶忙下了榻,轻手轻脚地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黑黝黝的身影——是窦宪。 她一下子扑入了他怀里。 窦宪悄声道,“进去再说。” 履霜点点头,谨慎地望了眼门外四周,迎了他进去。 窦宪悄声问,“云婶呢?别叫她撞见我。” 履霜倒茶给他喝,“她今儿个累不过,回自己房里睡了。” 窦宪松了口气,接过茶,咕噜咕噜地全喝掉了,“才刚过来,经过爹的房间,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还好他没醒。吓死我了。” 履霜扑哧一笑。伸手去摸他后颈,果然,全是汗。 她温热的手贴在肌肤上,那热度仿佛能透过肌肤传进心里。窦宪觉得一阵酥麻从脖颈直传脚底,忍不住瑟颤了一下。离她远了些,伸手去点灯。 履霜忙制止了,“仔细灯亮了,招人来。” “噢噢,好。”窦宪忙放下了烛火,问,“对了,你叫我一更来是...” 履霜不答,反问,“一定要做什么,才能叫你来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窦宪挠着头,有些尴尬地解释。——履霜的性情一向是很温柔的,怎么今天突然抓着字眼执拗起来了。 那边履霜似乎察觉到失言,打圆场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递给他。 窦宪惊喜地接了过来,“给我的?绣的这样好!” 履霜抿着嘴笑,从他手里抽出来,蹲在地上替他系在腰间,“既说好,就安生地留着,仔细别叫人摸了去。”系完了荷包,也没有站起,反而顺势地搂住了他的腰,把脸埋进去,道,“在外面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窦宪疼惜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我知道。你在家里,也是一样。” 家。 他说的再自然不过。 好像他们一直是一家人,永远都会是一家人。 履霜心中惶然,没有感觉到太多的甜蜜,反而涌起更多的害怕。于是仰着头,慢慢地手臂缠到了窦宪脖颈上,低低叫他的名字。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