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松了口气的连连答应着,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纷纷道,“谢将军!” 窦宪一行人离开京师,已有三个多月了。 起先一路历经豫州、巨鹿等大郡,虽路程难行,但沿途都有驿馆可供休息,那些底层的官员又都殷勤地伺候着从帝京而来的贵客。 但自从进入西北高原以来,一路上荒凉贫瘠,情势比之前大改。不要说驿馆了,时常连个住宿的地方都找不见。 一行人没有办法,只好结伴着露宿在外。就这样又走了一个多月,终于临近目的地敦煌郡。 “小心,有沙暴!”领头的窦宪忽然急声道。 众人都吓了一跳,下一刻便见远远的沙风狂啸,席卷而来。一个个用风帽把自己的脸兜头罩起来,迅速地找着最近处的白杨树或大石,抱住,整个人躲藏在后面。 但还是有几个反应不及的士兵被烈烈席卷的沙暴击中,整个人被风吹的向后猛摔,满头满脸地都糊上了沙土。 窦宪本已找到了躲藏的地方,但眼见如此,来不及多想,便迅速地从石后奔了出来,从腰间抽出马鞭,厉声道,“快拉着。”一手伸给了身后的长随,“阿顺,拉着我!” 对方答应着,左手紧紧抱住身边的白杨树,右手拉着自己的主人。 而地上的几人也用尽全力地向前,去握窦宪的马鞭。两方角力似的,终于在沙暴中维持住了平衡,不至于被刮走。但刀子一样尖利的风,还是伴随着粗粝的沙子,胡乱地拍打到了他们的脸上。只是这样的生死情况下,谁都没有心思再呼痛了。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沙暴狂舞着结束了。窦宪松了口气一般的放开了马鞭,抹了一把脸上的尘土。地上的几人也都累的浑身仿佛散架,瘫倒在地。 窦宪见了,默不作声地去找了水来,一一抛给几人,“苦了你们了,跟着我来这样的地方。” 地上的几人听他这样说,忙道,“将军言重。”“这一路行来,都未曾听过将军抱怨。比起将军,我们实在是太软了些。” 窦宪摇头道,“没有,你们都很不错。” 众人纷纷道,“哪里哪里,比起将军还差得远呢兽王,无限宠妃。”“将军实在不像京中的贵胄子弟呢。” 窦宪沉默地听着夸赞的话,忽然一阵疲倦袭上心头。 ——不像京中的贵胄子弟么? 那不过是因为,眼前的这些他曾经都经历过啊。 多么遥远的记忆啊。 颍川郡。 记得当时去,还是先帝年间,永平十四年。 而如今已是新帝登基的第二个年头,离那时候,过去了整整四年。 当年去颍川郡的时候,他只是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少年。为了和想要得到的人共度一生,他义无反顾、奋不顾身地去往了叛军的发源地,去代替帝王镇压余下的乱民。 从京师出发时,他是踌躇满志的。但一路上历经种种苦难——士兵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