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阳大长公主就着她的搀扶站起身,“什么隆重?左不过是中宫无力、嫔妃倦怠,才由她来冒头。”她恨恨道,“本来阿敏生了个儿子,是再体面不过的,正是争夺圣上宠爱的好时候,偏她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好好一个人,竟在丽景宫里闭门不出,比姑子还不如......” 她还在絮絮叨叨地抱怨着,没留神窦宪向这里走了过来,向她致意,“槿姨。” 她收住了口,淡淡道,“伯度。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出宫?” 窦宪笑,“许久不见槿姨了,想同您说说话。我送您出宫吧?” 涅阳大长公主心头泛上警惕,脚下没动,先问,“说话...说什么?” “此处不是方便之地,还请槿姨略略挪步。”窦宪没正面回答她的话,只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涅阳大长公主看了眼汀姑姑。对方微微地点了点头。她思虑了一瞬,这才点头说,“走吧。” “...听说槿姨近来,常往梁贵人梁美人的宫中走动?”往外走的路上,窦宪忽然问。 大长公主摸不清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含糊地“嗯”了声,并未说话。 窦宪郁然叹,“她们两位好福气。这些年虽被陛下冷落,但总有槿姨关心着,在内廷始终失不了体面。” 大长公主听他说二梁被冷落,有些刺心,心头浮起气,开口欲辩。但见他神色忧愁,似乎不是讥讽之意,按捺了下来,看着他,“你有什么想说的,但说无妨。” 窦宪说是,踌躇道,“近年来,皇后日渐势微...” 大长公主不动声色道,“瞧这话说的。如今后宫中,除了申贵人,哪个不是失宠的命?” 窦宪摇摇头,“不一样。梁贵人梁美人到底有皇子傍身,无论如何,将来一个王太后是跑不掉的。而广阳宫那儿,虽则如今失了宠,到底有东宫太子在手,将来儿子继了位,就又要兴上去的。前途堪忧的只有我妹妹。” 大长公主听他推心置腹地和自己说这些,心中一动,脚步停了下来,看着他。 窦宪道,“方才我见皇后抱着二殿下,倒是忽然有个主意。——也许咱们两家可以携手,共同推二殿下上位。” 大长公主怀疑地问,“哦?可此事终究是我家占了大便宜,你怎么会肯?” 窦宪无奈道,“不然还能如何?皇后嫁入宫中七年,要能生,早生了。事到如今,我也只好在别的方面给她想想办法。” 大长公主一哂,“可是比起阿玫阿敏,申贵人不是一向更同皇后交好么?此事你为何不找她商量?” 窦宪道,“她与皇后相处的再好,也是从前的事了。如今她生育了三个孩子,自己又得宠,哪里还能看得上履霜?槿姨只瞧她今日那意气风发的样子就知道。倒是梁贵人,眼见皇后落寞,站了出来,这份心意实在叫人感念。” 大长公主听了意动。其实她也一早就有这样的心思,所以一直叮嘱梁玫,空闲了多抱着刘肇往长秋宫走动。只是此事由窦宪提出来,她总觉得怪怪的,是以一直不敢答应。 窦宪看出了她的顾虑,爽快道,“我贸然来找槿姨,说了这些话,您有所迟疑也是该的。这样吧,我先让您看到我的诚意。” “...诚意?” 窦宪说是,笑道,“二殿下的三岁生日就快到了吧。让我来给他,准备一份大礼吧。” “我前些日子里身子笨重,一直闭门不出,这蹄子也就什么都瞒着我,真真是......” 长秋宫里,申令嬅指着采蘋好一通责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