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猜测归猜测,心里都明白,此事无论是梁玫,还是刘炟,都不会同她们说。也只好把疑惑都埋在心底,各自回宫去了。 却不料,这一日深夜,忽然宫中传来沉沉的七声钟响,把所有人从睡梦中惊醒。 七声,那是高位嫔妃去世所敲的钟数。 履霜忙披了衣服,匆匆开了殿门出去,唤,“竹茹!出了什么事?谁没了?” 竹茹睡眼惺忪地说不知道,“殿下先回殿里去吧,仔细吹了风着凉。奴婢出去查看下。”说着,带了麦穗等小宫女出去了。过了一会儿,急匆匆地回来禀,“是贾太妃没了!” 履霜一惊,再想不到竟会是她,愕然道,“怎么会?她的身子一向好。”她想起自己几日前才去看过太妃,她虽然冷淡,身体却很好。没想到不过几日人就没了,当真是世事无常,“怎么无端端的,人竟去了?” 竹茹摇着头说不知道,“现在南宫那块吵吵嚷嚷的,侍卫们都拦着不让进去。奴婢也只打听到太妃没了,其他一概问不出来。” 履霜敏锐地捕捉到了“侍卫”两个字。南宫偏僻,向来无侍卫把守的。唯一的可能,便是刘炟已经去了,所以侍卫们跟着护送。终究那是他的亲生母亲呢。 她隐隐约约地觉得哪里古怪,但一下子也说不上来,于是道,“你们都收拾收拾,再去传轿辇过来,咱们即刻去南宫。” 不料到了南宫,竟发现有近百的侍卫重重把守着,不许任何人进出。 履霜只得停了下来,问,“那陛下如今在里面么?” 侍卫们纷纷道,“陛下回福宁宫了。” 她心内诧异,沉吟了一瞬,对竹茹道,“那你去嘱咐驾车的黄门,往福宁宫去吧。” 她语音落地,马上有几个侍卫露出迟疑神色,悄悄劝她,“殿下先别去吧。刚刚陛下离开时,脸色铁青,差得很呢。”“是啊,和太后两个人,在里头好一通吵。” “陛下和太后吵起来了?”竹茹惊诧地问。 那几个侍卫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道,“太后当场就被气的晕了过去。” 接下来的几天,刘炟始终告病,不曾上朝。也不再宣召妃嫔,只把自己关在福宁宫里。 申令嬅眼见着,万分忧心,忍不住又去了一次福宁宫,威胁守门的侍卫,“进去同陛下说,这次我一定要见到他,不然就呆在这里不走了。” 侍卫们都苦笑,“陛下特特的传了旨,说谁都不见的。贵人别为难我们。” 申令嬅不欲听,呵斥,“还不快去!” 他们没办法,只得进去报了。没想到这次刘炟听了,竟然破天荒地说“让她进来吧。”侍卫们都松了口气,去殿门口通知申令嬅。 她提着裙子打开了殿门。 进了殿里,才发现里头的帘幕竟都拉上了,黑漆漆的,也看不见刘炟在哪里。而殿里常年点的地暖也熄了,冷冰冰的,让人浑身泛起寒意。令嬅惴惴地叫了声“陛下”,没有一点声息。 她大着胆子摸到了蜡烛和火石,摩擦、点燃。一星小小的火苗升了起来,稍微映亮了黑暗的室内,她舒了口气,举着烛火去寻刘炟,“陛下”。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