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后窦武去午睡了,窦宪抱着小婴儿进来。眉飞色舞的,“这孩子好乖啊,都不怎么哭的,鼻子嘴巴也生的秀气,你看看她。” 她忍着痛,撑着坐了起来,打断了问,“你检查过她了吗?有没有哪里不对劲?” 他哽住了。 履霜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他始终骗她说云婶还没来。他根本不敢说他们不是兄妹,哪怕明知道她在害怕。可更怕这件事一牵出来,那些更丑恶的事也被她知道。声音慢了下来,回答说,“检查过了,孩子很好。” 但她还是忧心,“会不会哪里有隐疾呢?你刚说她不哭,她是不是就不会哭?你叫医师看过了吗?你要多叫医师来看。” “好,好!你放心,真的,我都叫医师仔细地看过了,孩子很好。”他不敢看她的眼睛,只把小婴儿举到她面前,“你抱抱她。” 但她同样不敢看他的眼睛,低着头说,“不要了,窦宪,这孩子你来照顾吧。” 他愣住了,“什么意思?” 她紧紧地攥着床单,“你照顾她吧,我照顾阿武。” 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就是说,女儿你不管?看也不看?咱们一家人,分成两家过?” 她沉默着点头。 他觉得失望,急声说,“你别这样,不必这样的。” 她忍着眼泪,“可我怕阿武难过。” “那也不用这样啊...”窦宪心乱如麻的,“要不你先睡,儿子那里,我去和他说。” 她很急,生怕他骂儿子,“他什么都没说,是我自己这么想的,你别骂他。” “好,好,我知道,我不骂阿武,你别着急。”窦宪安慰着她,“放心,放心,我一定好好和儿子说。所以你也别再说刚才那种话。你先睡一会儿好不好?生孩子本来就累,还要安抚阿武,苦了你了。” 她被按着睡了下去,但心里存着事,睡的很不好,隔一段时间就醒一次,睁开眼找着什么。 窦宪早把孩子交给了乳母,自己在旁边守着她。见她反反复复地这样,很揪心,俯身下去问,“找什么呢?是不是不舒服?痛?” 她没有回,很快就累的又睡着了。过了一会儿,却又醒了,不知道怎么回事。 到了第五次的时候,她睁开眼睛,殿里已经有点黑下来了。她撑着问,“天黑了。什么时辰了?你快去看看。” 他快步走过去,看了眼殿脚的水钟,“酉时一刻了。” 她道,“到吃饭的时间了,你,你走......” 他这才明白,她一直没睡好是心里记挂着时间。想着到点了,提醒他去吃饭。很感动,叫了声她的名字,开口想说一些软绵绵的情话。 但她闭上眼睛,躺了下去,说的后半句话却是,“——你带我儿子吃饭去,别饿坏他。还有女儿,也叫奶娘给她喂奶。”说完,彻底陷入了沉沉的睡眠。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