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窦宪强硬地扒开了她的手,叫了竹茹和半夏来,她也只好被推着出去了。 稍后他重新躺了下来,见窦武还杵着,随口道,“你也回去吧。” 但窦武没有任何征兆的,忽然就说,“爹,那是你做的吧?” 他心里一惊,想不到这孩子这样敏感。面上却不动声色,笑道,“你这孩子,在说什么呢?” 窦武看着他道,“是你。普通人中毒受伤后醒过来,会先问怎么回事?但你没有。爹,你太冷静了。” 他笑呵呵的,“那是我看你娘着急,所以我还没想到,就没来得及说。阿武,你要是觉得不妥,那爹重新说。那天怎么回事?你五公公呢?” 窦武没有再纠缠,但也没有回答他的第一个问题。沉沉地只说结果,“琅琊王年老,本就身体不好,这次又中毒太深,他已经去世了。申太妃暂时被关押了起来。陛下这些天称病不朝。郭叔叔他们在执政。” 他“嗯”了声,想开口。 但窦武心里难过,低着头,忽然一滴眼泪掉了下来,“你为什么要那样呢?那个时候,我很害怕。爹,我以为你会死...我好不容易才有爹的。” 他见儿子这个反应,不由地有些慌乱,半撑着坐了起来,想要去抱他,“阿武。” 但窦武往后躲着,来来回回地说,“我和娘都很害怕,你知道吗?娘哭了整整一个晚上。你为什么要这样呢?你想当皇帝,就可以不顾我们吗?万一你出了什么差错,那我和娘,还有石榴,我们要怎么办呢?” “不,不,不是这样。阿武,你听爹说,这件事不会出差错。我也不是因为想当皇帝,所以这样。”他的呼吸急促了起来,看着儿子的眼睛说,“我只是想给你们最好的生活。因为这个,不得不需要皇位,不得不耍一些小小的手段。” 窦武无法理解,泪眼朦胧地说,“可我已经过得很好了,爹。那些东西,我不稀罕。” 但他说不是。第一次同儿子摊开说话,“不喜欢咱们一家人的,有太多了。阿武,只是爹护着你们,所以你和娘一直接触到的都不多。其实在别人的眼里心里,咱们已经是所谓的权臣奸邪了。所以接下去,爹不能不往前进,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堵住所有人的嘴。否则等着我们一家人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我不懂...”窦武摇着头哭,“爹,爹,如果别人说你,那你可以做个好人,改变他们的想法啊。” 窦宪听的叹息,“傻孩子,爹的路已经走了这么多那么远,到现在,你要我怎么回头,去突然推翻自己呢?”他摸着儿子的脸说,“何况爹现在,保持着过去的步子往前走,是没有人敢动我的。可是一旦心软了,想要回头,做个所谓的好人。那么,马上会有敏感的、比我更热衷权势的人过来,试图取代我,夺走我的所有。——阿武,爹一生的路已经注定了,不是进,就是死。” 窦武无法反驳。又想起妹妹的百日宴上的刺杀。绝望地说,“为什么会这样呢?爹,我们没有害过谁啊!我们就是想一家人在一起,这不可以吗?还有石榴,为什么会有人讨厌她呢?她那么小,那么可爱。为什么会有人想杀她?我不明白,我不明白...” 他不知道该怎么对孩子解释。站在窦武的角度,爹和娘是对的。可是别人不是这么认为。何况他也的确不是什么大忠之人。 他略带苦涩地叹了口气,抚着孩子的头,温声地说,“好阿武,你去睡吧,把这些都忘掉。等你明天一觉醒来,爹就把所有的事都解决好了。” 接下来的几天,窦宪挪回了成息侯府修养。一来是因履霜的眼泪实在太多。每看一次他惨白的脸都要哭,实在让他招架不住。二来是探望他的人也实在太多。总不能叫人都去太后宫里看他吧? 所以暂时回了家。 这天,又有不少朝臣来探望他。并且多是寒门出身的文臣武将。 谈话之间,他状似不经意地问起了少帝如何。 那些人原本都不敢提。但听他问起,不由地敞开了话匣子,“还能怎么办?装病呗。”“也不知道那计策是否真是申太妃所出?”“难说美女如云之国际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