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抵着他额头,一遍遍祈求,“住手,陌寒,住手……”眼泪打在他鼻梁上,沿着双唇落下。 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陆陌寒眸中厉光逐渐褪去,双手无力的垂下,歪头倒在洛长然肩上。 崔氏声嘶力竭的冲上来抱洛长平,嫡母大喊去传大夫,仆人这才惊慌的进来将洛长平和老夫人抬了出去。 侯爷脸色铁青,一步步朝洛长然走过来。 “父亲……”洛禾语带阻拦之意叫了声,他未理会,目光如火盯着洛长然,上来二话不说甩了她一个耳光,“若是她们出什么事,我就没有你这个女儿!” “阿然,”郑氏手脚并用爬过来拦在洛长然前面,泪流满面,“侯爷息怒,阿然是无辜的,阿然没有做错……” 话未说完被侯爷一脚踹倒在地上,洛长然急忙扶起她,愤恨的瞪着自己父亲,“你何时将我当做女儿,我不过是你摆弄的一颗棋子罢了,随便就能扔出去,如今被捡了棋子的咬到手,倒怪起棋子来了。” “你……”侯爷气极,满面怒容扬起手又要打她,郑氏护住女儿哀声求情,那一掌终究没有落下来,被洛禾拦住。 “父亲,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还是先看看奶奶和三妹怎么样了。” 侯爷怒哼了声,甩袖离去。 洛禾擦了擦嘴角血迹,对洛长然道:“你先带三公子回去吧,这儿有我。” 洛长然茫然点头,安慰了阿娘几句,扶着陆陌寒起身,不经意看到掉在地上的熏香,也没心思送给阿娘了,让逐月捡起来。 * 烛光跳跃,屋子里清冷寂静,洛长然坐在床榻边,看着淡黄光影中的陆陌寒,他安静的躺着,双目紧闭,脸色白的异常,睡梦中似乎也不安稳,眉头皱成一个疙瘩。 方才已经请了石大夫来看过,说是没什么大碍,开了些调息安神的方子便走了,洛长然觉得不对劲,以前他发狂时只要自己制止都会立即停下来,这次却是一点听不进去,停手后还晕了过去,明显不同于之前的凶恶。左思右想不放心,又请了别的大夫来看,也没查出什么来。 无意识的轻抚他的眉头,想将那疙瘩抚平,逐月拿着药膏进来,担忧道:“姑娘,奴婢帮你上点药吧。” 洛长然这才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点了点头,感觉到那冰凉的药膏在脸上缓缓推开,痛意似乎随之减少。 “到底发生了何事?他怎么会成这样?” “姑娘出去时将熏香掉地上了,”逐月轻柔的帮她抹药,“刚好掉在三姑娘旁边,她捡起来问奴婢,奴婢就说是给主子准备的,她说老夫人也睡不好,留了点说给老夫人试试,三公子似乎不高兴,非得要回来,她虽然不满,倒不敢不给,就是嘀咕了几句,应是被三公子听到了,然后……”说到这收回手,满脸惧意,“三公子突然冲过去,像是疯了般,谁都拦不住,一心想置三姑娘于死地,老夫人当场就吓晕了……” “就这样?”洛长然有些不敢相信,若是以前的陆陌寒倒还有可能因为几句埋怨嘀咕而杀人,现在他顶多凶神恶煞吓一吓,断不会要人性命,更何况还是在那种场合,去之前自己可是千叮咛万嘱咐的,他一向听自己的话。 怎么会控制不住呢?洛长然百思不得其解。 “阿娘呢?” “主子没事,”逐月宽慰道:“只是受了惊吓,姑娘不用担心。” 如何能不担心,洛长然心内悲凉,原想让她看看陆陌寒并非如传言般凶恶,好让她安心,谁料有此变故,奶奶和洛长平没事倒还好,若是有一点儿事,只怕以后她在侯府的日子更不好过。 陆陌寒总是能在她感觉一切开始好转时给她当头一棒,说不气是自欺欺人,怎么可能不生气,只不过这气和对他的担心比起来便不值一提。 默默看着他,后半夜趴在床边睡着了,做了许多乱七八糟的梦,迷迷糊糊中觉得脸上有什么东西在动,温热的似曾相识的感觉,睁开眼就见陆陌寒满眼愧疚望着自己。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