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一眼,问道。 “抽签不要钱,解签十文。”庙祝淡然的道,一副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的姿态。 十文……倒没有要价。 四阿哥心里烦,倒也真去佛前摆了摆,然后抽了一支签。然而他看了一眼那签儿,脸色却是大变,问道。 “若是不解签呢?” 四阿哥是真的希望别人不要看到这个签文的,不然只怕要生出事端来。 “自是不要钱的。”小庙祝脸色淡淡的道,“施主随意吧。” 小庙祝这样的表现,四阿哥倒是不好意思了,随身上掏出个荷包,递了过去,“这荷包里面有些碎银子……” 小庙祝接了荷包,倒也不露欢喜之色,只劝道,“我看施主似乎心里有事,不过这天下的事,你若是不当事儿,也就不是事了,毕竟除死无大事。” 年轻的庙祝这话说的沧桑而淡然,倒让四阿哥多了些兴趣,问道,“你这样的年纪,竟有这样的悟性,实在难得,之前可曾拜谁为师?” 那庙祝垂了垂眼,叹一句,方才道,“不过是命罢了。” “你这话有趣,你才多大,就张口命闭口天注定了?”四阿哥笑道。 “我自是家破人亡之人,权贵夺了我家糊口之地,其下人还侮辱了我姐姐,我父母自缢了,全家都只剩了我一个。” 这话说的四阿哥是悚然而惊,“这样骇人听闻的事情,难道那人没有被处置?” “处置了又怎样?权贵的亲友又是权贵,我不如此,怕是连条命都保不住。”那庙祝淡道,“我观施主神色,似乎十分忧心烦恼,可这世上的事儿,到底也不是烦恼能解决的。” 四阿哥觉得此人甚是有意思,便问他,“我有一事很是烦恼,你看看怎么办?” “何事?”那小庙祝笑笑,“施主出手如此大方,何况天寒无聊,说来听听吧。” “我家境还算殷实,家中兄弟不少,我父亲让一个兄弟管了个买卖,不想一个弟弟觊觎这买卖的钱,偷偷转走了一部分钱,却被另一兄弟知道要挟走了。”四阿哥想了想,简单掩饰了一下情况,问道,“可是这买卖没有这笔钱做不好,影响家里地位,我心里也忧心,却无计可施,你看怎么办好?” 那小庙祝想了一会儿,笑了,“要我说,你干脆跟你父亲进言让最后得了银子的那个人去做这买卖得了。横竖做好了是他本事,做不好,呵呵,他怎么交代呢?” 这话倒是提醒了四阿哥,要说起来,椿泰也提出过这个建议,但是很快被否决了,毕竟太子稳坐东宫,不会出门的。但是太子不出门,索额图倒是可以出门的,或许,自己应该让人提议让索额图当监工? “我那兄弟常年坐镇家中,您看怎么办?” 庙祝想了想道,“既然是贪了那人的银子,只怕兄弟不和吧,让那坐镇家中的先去攻击在外面做生意的,到时候岂不是更有说头?” 这思路倒是不错,以太子的性格,如果大阿哥工程进展不利,便是那银子是从工程里得来的,该攻击大阿哥的还是要攻击大阿哥的。 到时候诱导一下局势,既然大阿哥一边没有做好,太子你上啊?岂不是一招很是不错的请君入瓮? 四阿哥得了新想法,看一眼小庙祝,也觉得他是个人才,起了爱才拉拢之心。 便问他名姓,那庙祝笑笑道,“从前儿名字也过眼云烟了,后来已经去世的觅心大师给我起了个命,我如今便叫邬思道了。” “邬思道?”四阿哥念了一遍,默默又念了一遍,“吾思道?这个名字有意思” “呵呵。”邬思道,也就是这个年轻的庙祝微微一笑,“我虽然是穷庙祝,好茶还是有二两的,看施主也是学佛向道之人,不如我们喝茶品茗深聊一番?” 四阿哥自然没什么意见,进了后院,只见茅舍竹篱,石子儿小路,虽然简陋,倒也干净清雅。邬思道用小火炉烧了泉水,二人品茶深聊了一番。 等到了傍晚,四阿哥和这个名叫邬思道的庙祝虽然不说一见如故,也是君子之交了。他发现这邬思道虽然年轻,但是许是经历过大风大浪,又被高僧隐士教导过,虽然有时候带着些稚嫩和淡然,看问题却甚是一针见血。 而对于邬思道来说,一个聪明人,一个绝顶聪明之人,一开始猜不出来四阿哥身份那是有可能,等到聊半天,还猜不到四阿哥身份,那就是假的了。 一方面他也欣赏四阿哥正直到有些耿直的心性,别说皇子,便是那些素日总称自己高义的人都做不到。另一方面,他也隐约有些想借力。 当年他一家人惨死,是八福晋的父亲,老安郡王的女婿做的。虽然当时是判了斩监候,那人更是病死狱中,但是安郡王难道是吃素的?自然不会轻易放过邬思道。 尤其郡主死了后,邬思道就发现安郡王是真的想要自己的命,无奈下准备遁入空门,不想觅心大师却说他尘缘未了,只收他为徒,却不许他遁入空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