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叩首。 “最后一个就,希望我能和开心先生一直一直在一起,下辈子也在一起,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也在一起。” 抬起头后,元幸看着贡香顶端燃过的部分,香灰下面埋藏着一点火红。 身侧王愆旸冲他伸出手,想把他从蒲团上拉起来。阳光在他身后,背着光盛着影却无比通透,让人可以直接看到他那正蓬勃跳动的心脏。 看到里面全部都是元幸。 元幸抿了抿唇,唇角梨涡绽开,把自己的手放在王愆旸的掌心里,起身。 “腿不疼吧?”王愆旸笑着问他。 “不疼的。”元幸摇摇头,“开心先生你,你觉得腿疼吗? 王愆旸:“有点。” 元幸抓了抓他的手:“那开心先生肯定是,因为老了才,才腿疼,像我就不腿疼的。” 这话把王愆旸噎得哑口无言,元幸无辜地冲他眨眨眼。 好一会儿他才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到底老没老,相信你在不久的将来就能身体力行地感知了。 油灯旁放置着一个巨大的铜鼎,主要是用来放置使用过的贡香。底部累积着厚厚一层香灰,上面插着几枝还在燃烧着的贡香,想来应该是刚刚跪拜过的游客留下来的。 “小心点啊。”王愆旸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用过的贡香给插进厚厚的香灰里,“别烧到手。” 元幸也学着王愆旸的模样,捏着贡香中段,末端对准香灰。 结果刚凑近,就听到“嘶——”一声,元幸的掌心还是被其他游客留下的贡香给烧到了。 他立即将贡香就给丢进铜鼎里,疯狂地甩着自己的右手。 掌心处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小点,皮都被烫掉了。 “快给我看看。”王愆旸心疼地拉过他的手,对着伤口好好吹了吹,又买了瓶矿泉水,帮他浇了浇伤口。 冰水乍一碰到伤口,元幸忍不住咬了咬牙。 “好了好了。”王愆旸抓着元幸湿淋淋的手,又帮他吹了吹伤口,“呼一呼,伤口就不疼了,痛痛就飞走了。” 这是之前王愆旸的手臂受伤时,元幸帮他吹伤口说的话,现在王愆旸又将他送还回元幸,听得元幸忍不住笑了笑。 王愆旸问:“还疼不疼?” 元幸略一点头:“有点的。” “那我再出吹吹。”说着王愆旸继续对着伤口吹气,“没事的,这个伤口好的很快,结痂的时候不要去碰就不会留下疤痕。而且……” “什么?”元幸问。 王愆旸吹了口气:“我听说,来寺院里上香许愿,如果被贡香给烫到了的话,就说明被佛祖给记住了,许下的所有愿望都会实现的。” “这样的呀。”元幸点点头,“早,早知道的话,我就多许几个愿望好了。” 至少再加一个,希望头发快点长出来的愿望,这样也好尽快地白头偕老,不然没有头发,如何白头。 不过这样也好,那三个愿望都能实现的话,元幸余下的人生里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不管是否会被神佛铭记,总之,心诚则灵。 做手术的前一天晚上,元幸就住进了赵眠付的康复中心。 虽说是个小康复中心,但已具备了做脑部手术的一系列条件,尤其是在硬件这块,赵眠付壕气冲天,什么都买最好的。 小光头已经断水断食六个小时多,术前检查也做过了,此时他换上了蓝色的病号服,住进了单人病房里,不少见过他的孩子都好奇地扒着门沿来看他。 元幸露齿冲他们微笑了一下,招招手示意他们进来,结果被令秋迟给轰走了。 “不能在这里玩。”令秋迟冲他们挥挥手,“元幸哥哥一会儿就要做手术了,快回去吧。” 那群小孩听话就地跑了。 王愆旸嘉铭两人同周蕾和赵眠付一起最后确认一些细节,这边就由令秋迟来陪着他。 “哎我还是好紧张。”令秋迟紧紧地握着元幸的手,使劲捏了捏,“简直比我自己做手术还要紧张。” “你,你不要慌的小秋弟弟。”元幸也回握住他的手,“我肯定会没事的,我,我昨天已经去拜过佛,佛祖了,佛祖他都,都记住我了。” “什么有的没的,总之你不准出事。”令秋迟的眼眶有点红,“不准出事啊。” “嗯。”元幸伸手在他眼睛上摸了摸。 “叩叩”,病房的门被敲了两下,王愆旸带着嘉铭周蕾赵眠付走了进来。 “好了。”周蕾说,“准备一下马上就开始做手术了,预计时间为四小时,我先去手术室了,一会儿有人会来叫你们,也别把气氛搞得太凝重,避免病人太紧张。” “元幸。”嘉铭摸了摸他的小光头,“为了妈妈,你可一定得好好的。” 令秋迟在一旁悄悄抹了抹眼泪。 元幸点点头,保证道:“舅舅你,你也放心的,我肯定会没事的。”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