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吟远或许是听到“项信先”这个名字,讥笑道:“你也是要来嘲笑我?” 邱季深说:“嘲笑倒是不必,就是觉得奇怪。我听说有几人想招你去府上做宾客,那不是轻松多了吗?虽说不比以前辉煌,但好歹也是有头有脸,何必来这里卖苦力?入了市籍,想再出来,不方便吧。” 高吟远意味深长道:“我不想再与官宦之辈扯上关系。” “你该不会是说我吧?”邱季深自嘲道,“不过我现在已经不是朝廷官员了。” 高吟远狐疑地看着她。 “你不知道吗?”邱季摊手说,“因为要放你出来,所以代你受罚了啊。” 高吟远沉默片刻,少了点之前的云淡风轻,但还是嘴毒道:“别以为我会感谢你。不过都是无奈之举而已。你未必是真心想救我。” 邱季深点头:“嗯……确实如此,你的命哪有我的官重要啊?” 高吟远又被她噎了一口,决定不再自讨没趣。叹了口气,说道:“不过,如今我比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邱季深来,又不是为了跟他比惨的。 她拿出手上的自制雨伞,道:“对了,我是想让你看看这个。” 高吟远接过,将它打开。 伞面剪裁得歪歪扭扭,边缘还有几个毛糙的角。伞骨也是长长短短粗细不均,好歹算能正常打开,只是中途有点卡顿。最后将伞面撑到最大……是一把奇形怪状,说不出像什么东西的伞。 高吟远全身都在嫌弃:“这么丑,它……” 邱季深重音道:“丑它也是一把伞!” 高吟远不说话了。 “所以我才叫你,找个正经木匠问问,做一把标准好看的伞骨,需要多少工钱。这是图纸,还有具体制作的方法跟流程,另外的是我对于销售的安排跟分析。”邱季深把自己统计出来的数据一起给过去,“至于穿线还有制作伞面,完全是可以交给其他人做的。妇人小孩儿都可以。我想京师虽然繁华,也总有穷人,你就找那些日常生活困苦的人帮忙,也算给他们一点活计,好过日子吧。” “你来找我帮你挣钱?”高吟远只扫了一眼,问道:“那你愿意出多少工钱?” 邱季深来之前已经想好了,如果说之前还有丝丝的犹豫,现在被高吟远用揶揄的语气一问,立马就下定了决心。 高吟远这小破孩有点愤青,还有点仇官。如果让他知道,自己一面顾忌被打上市籍,从此断了官途,一面又想着赚钱,而找他帮忙,保不齐要被他瞧不起。 瞧不起不是面子的问题,是高吟远肯定要狠心坑自己一笔,看自己好笑的问题。 有的人就是,你越要他做什么,他越是不愿意。你什么都不说,他却会面面俱到地替你考虑好了。 邱季深一身正气道:“随意吧,我本意也不在赚钱。你看这伞能卖多少,尽量多给他们一些。剩下的就是你的了,价钱多少由你自己决定。如今雨伞并未流行,除却京师之外,还有许多地方可以出售,我想肯定是能赚到钱的。” 到时候赚了钱能不分她一点吗?她不信高吟远是这样厚颜无耻之人! 如果真论不要脸……她要比高吟远放得开了。 高吟远果然语气缓和不少:“你不是为了赚钱,那你为此操劳做什么?” “我是没挣到,这不是别人挣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