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堂外哭泣,我一闭眼,脑海中就是他老泪纵横的模样,爱子之心而已,草木闻之尚且心有不忍。” 国公走出来,拉着叶疏陈到廊上,说道:“你先去劝他回去。” 叶疏陈:“父亲说笑,要劝他回去简单,将女儿还给他就成了。实在不行,将二弟送给他也行。二弟怀瑾握瑜,纯洁无瑕,想来他是会喜欢的。” 国公指着里面道:“血浓于水,他终归是你弟弟!” 叶疏陈嗤笑:“人有亲疏……看来您终归是要晚节不保。” 国公怔住,久久看着他,不可置信道:“你就这么对父亲说话?” “我只是希望您能秉公处事而已。有何不对?”叶疏陈说,“当年我母亲那样苦苦求您,希望您念及多年情分,给她留条生路。您明知她是冤枉的,还是要逼她离开。如今怎么了?您老了?是变了,还是一直没变?” 国公说:“我、一直多有后悔,当年与今日的情形岂能相比?我那是无奈之举,我想给她留条活路……” 叶疏陈打断他道:“不用了,我想母亲担不起您的后悔。你疼爱他就疼爱他,别将他母子与我母亲扯上任何关系。听见您这样说,她怕是要死不瞑目。” 国公:“他担上污名与你有什么好处?你是我叶家长子!” “哦,您若真是为了我好……”叶疏陈笑说,“我等着看您决断。” 国公看他这笑,惊得发凉,喊道:“你是什么意思?你给我站住!停下!” 第33章 二更 叶疏陈点了两支香,插到一座牌面前面。 白烟袅袅升起,空气中弥漫起一股烟火的味道。 叶疏陈看着木牌上的小字,思绪不知飘远去了何处。身后的大门被风猛得拍上,他回过头,仿佛听到了空中传来的几声低诉。 不过是风鸣罢了。 那个谨慎胆怯,轻言细语的女子,早就已经离开。 牌位上的这个女人,本可以肆意潇洒,却因为两族通婚,嫁给当初的叶谦。从此收起了所有的脾气,小心地活在狭小的宅院里,仔细地教导他识字念书,养育他成才长大。 她的眼睛里向往着自由,目光里是对故乡的思念,但是她知道自己永远也不能回去。 可是最后两族交恶,她还是被赶出了京城。无处可去,最后孤身死在城门外。 虽然他从未见过,却多少次在别人的描述中,梦到那样孤寂凄苦的场景,听到无助绝望的悲鸣。 抱着两件朴素的衣服,嘴里喊着他的名字,死在清净的官道上。 然后什么都没有了。 一辈子的小心求全,都没能换来丈夫的偏袒任性。叶谦只有对她,从来是那样“公正”罢了。 叶疏陈抓着自己的袖子,上前将落到桌上的灰烬小心擦干净。 牌位上的字迹,在烛火的映照下照出些许阴影。 他喉结滚动,干涩说道: “母亲。不要怪我,不要责备我。我知道我要叫您失望了,没能做到您的教诲。只是我真的,真的还是有点不甘心。” 他握紧了拳头,复又松开。最后在她位前重重磕了一头。 · 邱季深大早推开门,发现叶疏陈坐在她的门口,身上没穿外衣,只有一件单薄的里衣,正坐在石阶上吹风。衣襟开的太大,一眼能看见他坚硬的胸膛。 “你做什么呢?”邱季深说,“一大早的在这儿悲春伤秋?” 叶疏陈说:“只是想冷静地坐一会儿而已。” “那也不用在这儿受冻吧?冷静不一定要冷才行啊。”邱季深虚拉他起来道,“一看就知道你一晚没睡,算了,进去休息一会儿吧。” 叶疏陈被动地站起来,被她推攘着去屋里,侧过头道:“你知道昨夜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邱季深随口问了一句:“什么?” 叶疏陈嘻嘻笑道:“你留下陪我睡一会儿,我就告诉你。我一个人睡,总是不安稳。梦里惊醒,越睡越累。” 邱季深听他还敢不正经,冷笑道:“你要是想长眠,我倒是可以送你一程。” 叶疏陈装模作样地叹道:“算了,告诉你吧,正好你也可以去劝劝叶先生。他可能现在还在我家,等着见我弟弟。” 邱季深叫他坐下,慢慢叙述。 之前他们打听到的事情,是对的。 前几日,叶裁月失踪的那天晚上,叶云冠从家门走出,要去巡城,正巧半路遇上了在街上游荡的叶裁月。见人身段上佳,叶云冠主动上前搭话。可是叶裁月对叶云冠态度冷淡,不欲多说,匆匆两句便快速离去。叶云冠心生不满,追了两步,但叶裁月态度坚决,他怕将其他人引来,就离开了。 邱季深对这轻描淡写的结尾有些怀疑:“是真的吗?” “他是这样说的。”叶疏陈说,“不过昨日发生了一件更大的事,想来他是无暇顾及叶裁月这些人了。”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