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慕一时讪然。 她约了晏斯时好几次,都是未果。 两人上班地点不过两公里,他连工作日的一顿中饭也不肯赏光。 家里频频催促,叫她抓紧跟晏斯时联络感情,她烦得不行,抱怨了一句,那也要我约得出来! 今日饭局上,方平仲就借长辈名头,和二十年前,方晏两家一句“娃娃亲”的玩笑做起了文章。 可谁不知道,晏斯时最不吃的就是这一套。 他连自己的父亲都能忤逆。 方舒慕强撑着,又说道:“那也是我的问题。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爸这么有敌意,他毕竟是长辈……” 晏斯时看她一眼,神情分外淡漠:“你不知道吗。” 方舒慕一时嘴唇抿成一线。 气氛正尴尬时,一位长辈说要同方舒慕喝一杯,替她解了围。 方舒慕刚走,晏绥章跟那女人又一同过来了。 晏绥章的话就直接得多:“今天既然来了,往后就别继续使性子。北城就这么大点地方,平白让人看笑话……” “你以为我今天来,是看了你的面子?”晏斯时的声音有种近于长夜流冰的冷。 晏绥章蹙眉。 这时候,晏绥章身边的女人似嗅闻到了山雨欲来的气息,急忙笑说:“给谁的面子都是一样,都是一家人……” 晏斯时笑了一声。 那笑意比他的声音还要冷,“您同谁是一家人?” 女人表情一僵。 晏绥章有些火气上头,但多少顾忌宾客在场,语气虽是不悦,声调却始终不高,“晏斯时,你今儿是来参加爷爷生日的,还是来砸场的?没叫你履行长孙的职责,是爷爷宽仁,你摆脸色给谁看?没有谁低声下气求你来……” 晏斯时顷刻站起身。 晏爷爷瞧了过来,一时,所有人视线都转了过来。 晏绥章神色沉冷。 生怕晏斯时不顾场合,当众耍他那孤僻的少爷脾气。 晏斯时走到晏爷爷身旁,声音平和极了:“礼物我叫人直接送到家了,您到家以后看看,合不合心意。有个朋友今晚的飞机出国,我暂时失陪,过去陪人喝一杯。” 晏爷爷心知肚明,但笑说:“去吧,爷爷准你——可别喝太多啊。” 晏斯时颔首,也不再瞧晏绥章一眼,转身便走了。 闻疏白坐旁边一桌,对主桌的动静了如指掌。 此刻借去洗手间的由头,跟了过去。 晏斯时听见木楼梯上方咚咚咚的脚步声,脚步一顿,转头。 闻疏白站在上方笑说:“你今天简直是个刺头——去哪儿喝酒啊,要不要我请你一杯?” “不用。你继续待着吧。” “真不用?” 晏斯时摆摆手,回身继续朝楼下走去。 回到车上,又点了一支烟,只抽了两口就灭了。 晚风潮热,拂过皮肤使人心情越发烦躁。 晏斯时头往后仰,无声地靠了一会儿,还是下车。 他喝了酒,车不能开,也不想叫代驾,干脆先扔这儿了。 顺着这条路往前走,过了繁华地带,人声渐息。 繁盛花木掩映下,前方拐角处,落地一只方形灯笼,印着某酒馆的名称。 巷口拐进五十米,出现了那酒馆的店招。 晏斯时推门进去,门口铃铛一响。 巴掌大的小店,如此隐蔽,但并非门可罗雀,里面一半的座都被占了。 店里在放黄金时代的粤语歌曲,人声喁喁,偶尔杯壁碰撞的轻响,很是幽静。 老板瞧他是生面孔,特意想招呼得细致些,但看他似乎不怎么想搭理人,端上酒就自动回避了。 晏斯时坐在吧台前,喝完了整杯加冰的威士忌。 仍觉得那生日宴上的喧闹不绝于耳,身上都似沾上一层那些黏腻的酒气。 他拿出手机来,原想着这儿离绿爽斋不算远,不如叫闻疏白过来喝一杯。 可不知为什么,消息将要发出时,又觉得索然。 回删了,退出微信。 顿了片刻,又点开了手机通讯录。 / 夏漓难得没加班,在家里跟徐宁一块儿吹着空调看综艺,听她聊些做了编剧之后,听来的娱乐圈一手八卦。 电话响起。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