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漓到底是在车里睡了一觉。 座椅太舒服,让人整个陷下去,配合微微的颠簸,与闷响的风声,很适合小憩。 醒来已过十一点,车还在开,外头一片漆黑,只见车前近光灯照出的一片光亮,和前方路上遥远的车尾灯的红点,两侧黢黑的山峦在行走。 “……我们还在北城吗?”她打个深深的呵欠。 “不在了。” “还有多久到?” “快下高速了。” 二十分钟后,车驶出高速,再往前的那段路,却比在高速上还要寂无人烟。 跟着导航,沿着省道又开了二十分钟,渐渐出现了一处灯火通明的硕大建筑,远看像是个体育馆,或是什么高大的厂房。 车没从正门入,直接开入地下停车场。 下车以后,夏漓跟着晏斯时进了一道门,往里走,穿过如同消防通道的一段长长走廊。 走廊尽头,又是一道门,门开着,站了一个穿黑色冲锋衣的工作人员,焦急催促道:“晏先生,得抓紧时间了!” 两人加快脚步。 进了那扇门,工作人员领着他们又经过一段走廊。 走到底,工作人员将门推开,两人走进去。 那是个房间,有两个工作人员似已等候多时,手里拿着两件长款羽绒服,和两双靴子。 一长一短,一黑一白,同一个品牌,白的那件是女款。 夏漓根本来不及反应,那白色羽绒服就被塞进了她怀里。 她下意识地将其套上。 对面晏斯时也已穿上。 两个工作人员跟晏斯时说了句都准备好了,带上门出去。 夏漓拉拉链时,晏斯时说:“照165和37码准备的,不知道合不合适。” “差不多。”夏漓抬头看一眼,“你现在多高?” “上次体检是187。” “那不是比我高好多。” 拉链合到底,她往前一步,挺直了背,手掌在自己头顶搭了搭,而后朝他平移过去,似要跟他比一下身高。 晏斯时垂眸,看着面对面站着的人。 她长发还没从羽绒服领口拉出来,就堆在颈项,簇拥着一张似只有巴掌那样大小的脸。皮肤白皙,毫无瑕疵,嘴唇上衍了一点薄红。 他两手抄在羽绒服口袋里没有拿出来,怕自己会忍不住去抱她——比身高才不用像她这样费劲。 片刻后,晏斯时抬腕看了看时间,还剩五分钟到零点。 没空再磨蹭了,晏斯时叫她换上靴子,随即伸手,隔着羽绒服捉住了她的手臂。 带到了这房间一侧的门口,晏斯时顿了顿,回身看她一眼,随即,推开了门—— 纷纷飞絮,漫天皆白。 夏漓眼睛一亮,情不自禁地“哇”了一声。 拂面而来的凛冽寒气,吹得她皮肤一紧,直接忘了真实季节。 她忍不住跑出去。 靴子陷入了厚厚的、棉花一样的积雪中,她确信这是真的。 “怎么办到的啊!” 晏斯时说:“人工的。” “那也很神奇了!” 这地方其实很小,平面面积可能不到一百个平方,像那种大型摄影棚里造出来的景。 但无论是远处的景深,还是近处的置景,都分外逼真,在“雪山”脚下,甚至还有个小木屋。 夏漓兴奋地踩着积雪,又伸手去接天上落下的雪花。 她跑得深一脚浅一脚,及踝的长羽绒绊了一下,她干脆跌下去,直接躺倒在了松软的雪地里。 尽兴地大口呼吸。 有咯吱的脚步声靠近,夏漓呼出小团白气,看见上方的视野里,出现了晏斯时。 他伸手要来拉她。 她伸臂去够他的手,碰到了微凉的手指,一把攥住,使劲一拽。 晏斯时身体微微失衡。 她那一点力气,根本不足以拽倒他。 但他顺势倒了下来,倒在她身旁。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