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离开了?”成青云突然问。 屋内的人稍稍一怔,南行章蹙眉,神色自若地说道:“我虽然与另外一雅间中的朋友告辞耽误了些时间,但是出挹秀楼时,王公子也还未上马车,他那时应该是注意到我出了挹秀楼并离开了才是。” 他又指着小案上的香炉,“你看,香炉中的香都烧了一半了,离我离开也是应该有半个时辰了。”他若有所思,说道:“半个时辰前我就离开了,而且还有人看见我离开。至于之后,这房间里发生了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 成青云心头沉闷,若是南行章离开了半个时辰,且有人看见他离开的话,他的确与此案无关了,而且也无法为自己作证了。 她迟钝地环顾房间,想记住房内的每一个细节。目光随步伐移动,她经过南行章身前,淡淡的杜衡香飘入鼻息间,浑浊的空气里,还有些许异样的清香。比杜衡香更淡些,气息却杜衡香要悠长清冽。 她下意识想要寻找这缕清冽香味的来源,深深嗅了嗅,头便昏沉起来。 “大人,挹秀楼外堵满了人,吵着要让官府抓捕凶手!”门外传来紧张匆忙的声音,“大人,我们人少,只怕是在这样下去,就拦不住了。” 成青云心头一沉! 挹秀楼的消息这么快就传出去了? 刑部尚书脸色如霜,说道:“立刻将成青云带回刑部,另外立刻请王启云公子前去刑部。” 衙役得令,走向成青云,却是顾念着平日的交情,并没有用镣铐或者反剪她的手。 成青云站直身体,走了几步,忽而对刑部尚书说道:“大人,这间房一定要保护好,在案情查清楚之前,不准任何人进来。以免破坏案发现场的线索。” 刑部尚书说道:“那是自然。” 卫则风紧巴巴地跟着她,走上前来在她耳边耳语,“你放心吧,我相信你不是凶手,我已经悄悄地让人到王府去通知世子了。” 成青云愣住,抬头看着他。 卫则风咧嘴一笑,“世子是谁啊,我的偶像!”他憧憬地望着天,“就算他如今被软禁了,也一定会从天而降来救你了,因为他是我的神啊!” 成青云沉默望天,跟着衙役继续往前走。 卫则风追上来,递了手绢给她,“你把手上的血擦一擦吧。” 成青云抬手看着自己的手,果然沾着殷红发黑的血,她谢过卫则风,拿了他的手绢,一边走,一边准确擦血,脚步却突然顿住。 “怎么了?”卫则风问道。 成青云侧首思索,喃喃自语,“我检查尸体时,尸体还有余温……而且尸体中的血液也还在流淌……” “你说什么?”卫则风听不清她低声自语,便好奇地问。 成青云犹如入定,继续说道:“死者死不瞑目,可是双眼还清澈,瞳孔未浑浊……尸僵也未形成,也没有尸斑……” “你说尸体啊,你放心吧,仵作会验尸的!”卫则风以为她被吓住了,神智不清。 “赶紧走吧,”刑部尚书回头低喝一声,“我会让人看着案发现场的,你尽管放心好了。” 成青云抬手按着太阳穴,闭着眼睛熬着脑中抽搐般的疼痛,她压住凝滞钝痛的呼吸,暂时不让自己去思考任何问题,这才缓解了些,跟随刑部尚书从挹秀楼后院离开。 到了刑部之后,成青云泰然自若地入了刑部牢房中。 刑部的衙役对她还算照顾,给她住的牢房干净,光线明亮。怕她孤单,几个衙役都过来与她说话,甚至为她牢房里多添了几盏灯。 她疲累,倍感虚弱,头上的那个包抽搐着疼痛。与衙役说了几句,就和衣在床板上躺下了。 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开门。她惊醒,立刻起身。 视线混沌模糊,好一会儿,等人走近了,她才看清来人是卫则风和王启云。 卫则风手里提着一包药,放在床板上,嫌弃地说道:“这床板……真就只是个木板子啊……连棉被都不给铺一张……”他无所谓地挥挥手,“不过你应该很快就能出去了,说不定根本就没有机会睡木板床。”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