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总……” 突然冒出来的一声,让商陆微微蹙了眉,扭头看时,眼前白花花的一片,这位小姐的领口开的像是能去做心脏移植手术。她半抬着头,模样看着乖顺濡慕,“商总,您没事吧?要不要我帮您拿点儿醒酒药?” 男人避开了她的手,方才的温度好像瞬间蒸发了,冷淡地说了句不用。他穿过头一次被拒绝仍然愣愣的小姐,独自朝着包厢走去。小姐猛地回过神,又追上前,想要挽住他的臂弯。 “您——” 身边的这位商总骤然回过头,那眼中一闪而过的狠厉让她忽然瑟缩了下,一瞬间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的笑容慢慢挂不住了,渐渐把自己的手收回来,倒像是被什么凶狠的捕食者盯住了,头皮直发麻。 她也是新人类,却从未在任何一个客人身上感受过这样的气势。到底是这种地方出来的,多少有些聪明,小姐靠后半步,再不敢说一句话。 他们一前一后回了包厢,里头坐着的人一看这情态,就知道她没成事,一时间有些恨铁不成钢。又没别的法子,只好亲自举起酒杯来碰杯。 “商总,敬您!” 商陆很有分寸,从来不将自己喝醉,稍稍饮下两杯便再不碰酒。再有人劝,他便只道:“身体不好。” 酒桌上是正儿八经出过几件事的,他把身体抬出来当幌子,便没人敢再硬劝了。 虽然喝的不多,到底也是喝了。酒席散时已经快十点,几个老总晕晕乎乎走出来,不是找代驾便是叫司机。下属过来,问:“商总,您怎么走?” 商陆是其中唯一一个还能保持清醒的,如今是初春,他穿了件长长的风衣,罩住了里头笔挺的衬衫西裤,愈发显得身材修长笔挺。他揉了揉太阳穴,道:“你们走,有人接我。” 说到有人两字时,眉宇都舒展开了。属下心领神会,道:“是嫂子……” 小姐一听,便情不自禁抬起眼睛看,想见见这究竟是何方神圣,能把人吃的这样死。 有一辆低调的白车停在了他们面前,冲着他们滴滴按了两声喇叭。紧接着,后座上有人拉开了门,在这夜里赶来的青年并没怎么打扮,身上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帽衫牛仔裤,脚上踩的还是板鞋。再加上脸嫩,看起来竟然比这会儿的商陆还要小上几岁。 他匆匆从车门前走来,接过众人手里的狼崽子。 “喝多了?” 狼崽子低着头,冲着他笑,笑里隐隐有些醉意,倒好像比刚才下属扶着他时醉的更厉害了些。下属心中有点儿吃惊,却不能揭穿老板,只得道:“今天多喝了几杯。” 杜云停拍拍小孩的头,让他靠在自己肩上。 “难不难受?”他有点儿心疼,摸着狼崽子的脸,“不能喝就别喝,谁逼你了?走,先回家,我炖了煮酒汤……” 他礼貌地同众人道了别,半是抱半是拖地把狼崽子往车上带。刚刚还站得笔直的商陆这会儿跟没骨头一样,只是一个劲儿哼哼唧唧往他身上靠,脸颊磨蹭着他的脸颊,青年推都推不开,小声说他像小狗。 他们走后,几个刚才同在席上的老板都有些诧异。 他们还是头一次看见这个商总的这副模样。倒像是小孩儿撒娇一样,非抱着人不放。 “那是商总的爱人?” 小姐嘴角一撇,觉得长得也不怎么样。虽说是清秀,但远没到能让人沉迷的程度。 多少出于嫉妒心,她问商陆的下属:“商总是真的很疼他爱人?” 下属看出她的心思,只笑了两声,道:“哪里只是疼!” 他还记得那时仍然在念军校时,商陆为着这个人挨了好几回处分的事。基本上来之不易的休假,商陆从来都不会跟他们混,直直地收拾了行囊迫不及待奔家里。想的狠了,加高的围墙都拦不住他,他想尽办法也要翻过去,从来不怕腿折了。见完之后哪怕第二天受罚,脸上都挂着止不住的笑。 他们常常开玩笑,说家里恐怕是个金屋,里头藏着个宝。 后来才知道,居然这几年来,都是为了同一个人。这人于商陆而言,当真是块宝。 杜云停好不容易把人弄上了车,拍拍他的脸,感觉小孩似乎是醉了。他伸出手,帮小孩按揉着太阳穴,忽然感觉有手在自己后头摩挲。 杜云停把他手打开,问:“干什么?” 狼崽子可委屈了,眼巴巴望着他,低声道:“尾巴……”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