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街上推推搡搡,几乎要打起来,引来了许多人围着看。 这并不奇怪。杜云停一早就知道林华翰是一个要面子的人,才会在当时收他几千块的鞋,又为了他的家世假惺惺与他交往。这种要面子,换个同义词便是虚荣,借别人几万块钱拿出去耍排场,这完全像是渣攻能做出来的事。 杜云停把头收回来,身边的顾黎问:“怎么?” “没事。”杜云停并不想把这样的人说给顾先生听,只道,“我在想要在红包里塞多少。” 顾先生嗯了声,道:“多塞点。” 毕竟当初,小平头在他们俩的事情上也出了不少力。 他们的车很快走远,杜云停并没听见后头骤然响起的惊呼声。有人嚷嚷:“拿刀了,拿刀子了!” 瘦小男子的眼睛血红一片,高高举起的手里有一闪而过的寒光。那一幅情景不过在车的后视镜里闪了闪,很快掠过去了。 小平头那一年高考发挥的并不好,又复习了一年,才勉强考上个三本,学校和他们的在同一个城市,三不五时就约着杜云停出来玩。他一直没女朋友,说是对高中暗恋的那个女生念念不忘,等到了大学,却意外地在回去的火车上与对方重逢,倒续了一段缘分。 因为这个巧合,两个人竟然真成了一对。小平头和当年的女神一块儿在爱情这条道路上跑了好几年,终于跑到了婚姻殿堂。 他比起当时要精神许多,年纪大了,油脂分泌没有那么旺盛,连星星点点的青春痘都不见了,脸上带着消退不了的喜气,一个劲儿在那傻乐。杜云停把大红包塞给他,还被他嫌弃,“当伴郎怎么能来的这么晚?” 杜云停说:“路上堵了点车。” 又看了看,问:“都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小平头手心里头直冒汗,塞给他一个大包,“这是待会儿收礼金的,你替我拿着,除了你我谁都信不过。” 杜云停:“……” 杜云停:“这个看起来有点像蛇皮袋。” 小平头冲他笑出一口白牙,“因为就是个蛇皮袋。” 他说的相当理直气壮,“不然怎么装得下!” 杜云停觉得他错误地估计了礼金的多少。 婚礼请的人相当多,整整八十八桌的大席。小平头带着伴郎来回转,知道杜云停酒量不好,反而替他挡酒,自个儿喝的醉醺醺,就只有最后一点清醒的神智,搂着杜云停逢人就介绍说这是他兄弟,贼会学习的兄弟。 新娘子很温柔,与杜云停柔柔地笑,“他只有你这么一个多年的朋友。” 杜云停也笑了笑,勉强把他扶稳了,听着他大着舌头喊自己哥们儿,喊着喊着,又伸手去抱新娘,一声声叫老婆。 杜云停就把他交给新娘,自己去找顾先生。顾先生正坐在位置上剥虾,一个接一个地剥,白嫩的虾仁装了大半碟,他推过来,示意杜云停吃。 杜怂怂坐下了,小声感叹:“真好。” 顾先生手顿了顿,若有所思望他。 “也想要?” 杜云停摇摇头。他不怎么在意形式,在意的只是身边人,“那倒不用,还没一个亲亲来的实际。” 他又去看男人,眼巴巴的,“黎哥给不给我涨工资?” 研究生毕业后,杜云停就进了顾先生的公司里工作,顾黎给他安排的职位是市场部经理,兼任自己秘书。办公桌摆在同一间办公室里,发的工资都按亲亲算,就像当年的学费。 顾黎沉声说:“涨。” 杜怂怂心花怒放。 顾黎补充,“涨成按次发。” “……” 笑容逐渐消失。 按次发,那岂不是……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