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他收了这个暗卫,总怀着小心思不着痕迹往他怀里头落的小暗卫—— 到如今,正正好,已有三年。 作者有话要说: 怂怂:我,失忆了也一样浪到飞起!(忽然自豪) 顾先生:…… 第122章 金屋(二) 几天后, 一笼八哥也被送进了房里,给房中人解闷。 八哥很灵巧, 被教养的乖极了,一张嘴能往外头说许多诗词,简单的都能说上来几句,三字经背的也溜, 黑豆眼咕噜咕噜转。笼子里头摆了小戏台,插着几面印着脸谱的旗子, 八哥自己摇晃踱步而去, 扑棱翅膀插旗玩。 房中人看着有趣,伸出手指去笼中逗它。八哥颤着尾羽, 立在他手心上。 富贵在旁边说:“这是将军特意让给您送来的,说是您指定喜欢——” 他身旁还堆着许多别的, 都是这次进宫后皇帝的封赏。那些名贵的玩件如今散落一床,绸缎铺着, 上好的宫用布料堆在一旁,都准备留给房中人裁衣。 小少爷坐在这些绫罗绸缎里, 却只顾着用苍白的手去逗八哥。他将笼子放过来, 搁置在膝上, 打开笼子小门。 富贵也不急, 这鸟是驯化过的, 不会乱飞乱跑。他只道:“小心别扇着了。” 房中人伸出手指,鸟稳稳落在他食指上,紧紧抓着。 富贵见他和这鸟玩的挺好, 便退身出去。房中人自己在床上卧着,有一下没一下轻抚着鸟羽毛,过一会儿便松开了,任由它去。 鸟在帐子里来回扑腾,再回来时,身上沾染上了鲜红的颜色。 房中人失笑,“这又是打哪儿沾上的……” 他伸手一摸,自己食指上却也沾上了。他忽的微微打了个哆嗦,好像从那上头有细小的火苗一路烧下去。 外头响起脚步声,紧接着有人推开门来。他瞥见熟悉的靴子,男人迈动长腿,瞧着像是刚从练武场上下来,额角还滴着汗。 他并不往前去,怕汗味儿腌臜熏着房中人,只拿湿帕子擦着,问道:“玩的好?” 小少爷坐起来些,喊他来看。 “这鸟上也不知沾的什么……” 将军瞳孔微微一缩,随后又是寻常模样。他看了眼那只八哥,只道:“兴许是笼子里头的东西。” 随后便扬声,吩咐人把鸟提出去。 “等弄干净了,以后再带进来。” 床上人重新躺回去,瞧着怯弱不堪,身形细的像是能被人拦腰轻轻折断。顾黎让人提来了木桶,自己先脱衣洗过。他洗的时候,床上人也不老实,虽然不曾明着看,可眼神一个劲儿往他身上瞟。 顾黎是从血雨腥风里头出来的,对人的眼神情绪都异常敏感,知道对方目光都在哪儿打转。他将一件里衣拽来松松披着,含笑问:“不怕了?” 青年猛地咽了口口水,向被中缩了缩,不吭声了。他被那只大八哥啄了也不止一回两回,可如今看着,还是忍不住感叹,怎么恁大。 不像他家养的,整个儿就一雏鸟。 还是毛都没长全的。 水被换了,将军从房中提出罐子,向桶中倒。里头加了许多药材,黑乎乎的,浑浊的很,几乎看不清水的颜色。他把人从床上抱下来,轻轻将人身上中衣褪了,教他坐进水里。 房中人身上相当的白,隐隐有些发青。将军的手撩起水,一下下帮他擦拭着。青年后背微微靠着桶,腿脚因为许久不曾走路,还有些瑟缩,男人拽着他脚腕给他按着。 他慢慢感觉到了疼,好像这水中有灼烫的火炭烧着。但他一声也没吭,只稍稍闭了眼。 这是药浴。 能疼是好事,他怕的,是自己连疼的感觉也没了。 桶里头人不怎么老实,脚尖沿着小腿,一个劲儿往将军身上蹭。将军感受的清清楚楚,掀起眼皮看他一眼,将人再抱出来放进床榻时就用了些力道。 “别闹。” 青年把他这话当耳旁风,半点要老实的迹象都没。终究是忍不得,顾黎本没这个想法,却还是将环取了来,将他套着,低声哄:“听话——” 环是五个,都是水头极好的玉。上头系着细细的金链子,青年一直不知道链子那头连着什么。 将军不是说了么,这对他身子好。 他便也一直默默带着。 他做梦也想身子好,不只为了从此处出去。他本来是个暗卫,哪怕如今生了病,也不想做这将军府里头的累赘。 将军把他的手臂小心举过了头顶,小心翼翼的像对待一尊名贵的瓷器。被亲着眼睛时,他忽的生出了点泪意,喉头微微泛酸。 他没发出声,将军却立刻察觉到了,放下手,哄他:“怎么了?难受?” 不难受,可他说不出的心里难过。他眼泪向下溅了两滴,被男人用指腹轻柔地擦了,不再继续,只拍着他脊背,一下下,像是拍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