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呆,又或是将自己的耳朵贴在墙上,猜测着墙另一面的男人都在做些什么。 ……会在干什么呢? 杜云停想,一定是坐在书桌前,沉稳地握着笔的。 杜云停极向往那样的人。他早早地没了父亲,在那之后,再也没有人能带给他半点安全感。苏荷自己尚且是柔弱无助的,杜云停不得不学着强硬起来,帮着她遮风挡雨,自然不可能从她身上得到安全感。 杜林这个便宜爹更不可能,杜云停心中清楚的很,没了苏荷,他在这便宜爹眼里,甚至不如一根稻草。 唯有顾先生,是个例外。 杜云停很早就知道自己对这人的感情变了质,就像溺水之人寻到了最后一根浮木一样,又是心存向往,想要死死地扒住,又害怕他无法接受自己这样澎湃汹涌的情感,轻而易举地断掉。 他不知道,在他那样想着男人的时候,男人其实也在透过窗子,从上而下地看他。 顾黎看他,起初只是因为有趣。 杜云停是个不老实的人,更何况那时年纪小,坐在那儿不管玩什么都是玩的津津有味的。顾黎第一次从窗户里瞧见他时,他给两群蚂蚁之间建了座堡垒,简直像一座小山。 后来,各式各样的花样开始从杜云停手里冒出来了。他逗这个,招惹那个,分明是爱干净的人,坐下时一定要将地面擦一擦,却偏偏喜欢去祸害虫子或鸟,连麻雀也能被他吓得连蹦带跳。 顾黎还没见过这么鲜活的人,浑身上下都充溢着蓬勃的生命力,毫不遮掩的那种。 偶尔,杜云停也会在角落里做坏事。 比如偷偷摸摸地写举报信,告发欺负他的小孩在厕所里抽烟…… 更多时候,杜云停是带着伤的。 伤或大或小,小的时候不过是蹭破了皮,大时却是连额头上都是血。他若无其事在角落拿纸巾擦掉,又掏出随身携带的粉饼,对着那伤口粗暴地盖了盖。额发被散落下来,他手微微一拨弄,恰恰好盖住了伤口。 管家来为顾黎送茶时,也看见了。 他微微叹了口气,说:“这其实是个好孩子。” 男人未曾答话。 管家又说:“恐怕是不想让父母担心……只是伤口那样处理,容易发炎。” 顾黎站在窗前瞧着他做这些,少年就像完全不知道疼,做的顺手极了。哪怕痛的直吸冷气, 遮盖的动作也半点没停顿。 管家知道男人对于旁人的事情都不上心,只说了两句,便也打算走。却忽的听见男人问:“他叫什么?” 管家一怔。 “您是说——” 顾黎仍然注视着角落。 管家心中猜想被印证,道:“他应该是杜总的继子,叫杜云停。” ……云停。 顾黎微微一点头,表示知道了。他再低头去看,心里头泛上了一丝连自己也不明白的滋味。 系统本是没有七情六欲的,不过是数据。顾黎甚至不知晓,这种情绪或滋味究竟从何而来——他只知道,自己在看见少年这样时,心中并不舒服。 不止是不舒服,甚至隐隐生出了怒气。 只是这怒意究竟该朝着何处去,他也不明白。但他在面对杜林这几个人类时,那情绪就像是活了,要从他心口上蹿出来。 需要费很大的力气,才能克制住。 顾黎回家的频率慢慢高起来,撞见杜云停的次数也越来越多。直到有一次,他瞧见少年踉踉跄跄往角落里去,双方打了个照面,少年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神色一下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