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凝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假装想抽回自己的手,然后慢悠悠道:“你这样不好吧,我们都要离婚了。” 听到“离婚”沈慕洲唇抿紧,他嗓音很低道:“不离婚。” 安凝唇弯了下又马上压下去,“怎么又不离了?看你挺着急,我都签字了,不是说好了,下周咱俩去民政局办手续吗?” 闻言,沈慕洲手一拉,让安凝直接坐在了他腿上,他手臂环紧她的腰,让人贴进自己怀里,“不去,不办,不离。” 安凝用手推了推他,“这是公共场合,你注意点影响好吗?” 她顿了下,故作为难地叹了声气,“不去不行呀,我怕影响你幸福。” 沈慕洲怔了下重复一遍,“我幸福?” 安凝朝他眨眨眼,“你不是急着要和你暗恋十年的人在一起吗?我不能耽误你吧。” 沈慕洲:“……” 他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安凝压下想上扬的嘴角,想从他怀里起来,“马上要离婚了,我们还是注意点,万一被你暗恋对象看到,误会了怎么办?” 她脚落在地上想站起来,腰上一紧又坐了回去。 沈慕洲捧住她脸,似乎像下了什么决心似地开口:“凝凝,我……” “36号沈慕洲,该给你输液了。” 随着一道声音后,输液室门被打开,护士推着输液车朝室内看了看,愣了下问:“需要我先回避一会儿吗?” 安凝有些尴尬的从沈慕洲腿上站起来,想往旁边靠一靠,手又一次被拉住。 护士推着车过去,用酒精消毒后,就将液体挂在输液椅旁地输液架上,她先看了眼沈慕洲受伤的那只手,又看他与安凝十指相扣的手,然后笑道:“你那只手受伤了,输液不方便,得用这只手。” 安凝“咳”了声,示意沈慕洲松开自己。 沈慕洲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松开了她。 护士动作很麻利,确定好名字液体后,很快就给沈慕洲钆好针,调好输液器后说:“输完去护士站叫我。” 安凝点头应道:“好的,谢谢。” “不客气。” 护士顿了顿,看了眼直勾勾望着安凝的沈慕洲,两人年纪相当,外形又实在出色,她笑了笑开口:“你和你老公感情真好。” 安凝瞥了沈慕洲一眼,“马上就是前夫了。” “……” 护士闻言有些尴尬道:“前夫?是在开玩笑吗?” 安凝望着沈慕洲说:“没有,我们想好了还是做朋友比较合适,是吧?” 沈慕洲没说话,唇慢慢抿成直线。 护士看两人神情动作有些迷惑,这怎么看也不像要离婚的样子。 她也没说什么,就推着输液车离开。 安凝拉开旁边的椅子想坐下来,刚有动作另一侧手又被拉住,她看着沈慕洲,“都和你说别总拉着我了。” 沈慕洲手指握紧,没有一点要松开的意思,“我……” 安凝看着他漆黑的眼睛,瞳仁里像蒙了层雾,黑沉沉的没有半点亮光,她心里一揪嗓音很轻道:“怎么了,你不舒服?” 沈慕洲将人拉到身边抱进怀里,将下巴贴在她肩上,嗓音很沉,“没有,就是想抱着你。” “那个人的死,和你没关系的,粥粥。” 脖颈处呼吸变得沉而粗重,似乎在极力压抑着,安凝在他怀里侧了侧,看过去。 他垂着眼睫,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似很平静,只是颤着的睫毛还是出卖了他。 这个样子的沈慕洲,安凝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 脆弱,敏感,惊恐,从他十三岁后就很少能会出现这种神态。 安凝心脏像被人狠狠攥住。 她伸出手臂抱住他,轻轻拍着他后背,“没事的粥粥,都已经过去了。” 沈慕洲脸贴在她怀里,下颌绷紧后,气息又闷又重,许久后他嗓音带着恨意开口:“我是想让他死,我是真的很想让他死。” “都过去了,我们忘掉这些不开心的事,不去想了好不好?” 沈慕洲没说话,只是用手臂更紧地抱着安凝,呼吸声越发闷重。 安凝边说边轻抚他后背,像小时候那样一遍又一遍对他说:“我会陪着你的,别怕。” 许久之后,沈慕洲终于松开安凝,抬起眼睫看着她,“凝凝。” 安凝用手指轻轻抚过他眼角,指腹上有明显湿意,她轻声问他:“怎么了?” 沈慕洲握住她手,输液室里灯光明亮,却没有将他深邃的眼底照亮,他瞬也不瞬地望着安凝,嗓音我有些干涩,“我不和你做朋友。” 不是在问,而是肯定的语气。 安凝假装没听懂,“咦,不做朋友,你要和我绝交吗?”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