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一旁同样要走过来的景元桀,声音微弱,“就这一次,让我躺在她的怀里。” 景元桀敛了敛神,眸光也似染了怅悲的墨云,没有说什么,可是,脚步却已经停住了。 而一旁,山老,满心叹声的摇摇头,来晚了。 这个,也…… “云初,对不起,我的身体太虚,一直以来,内脏早就千疮百孔,早就经受不了任何摧残与异样的药物,而那个人……”玉无洛抬起早已经无丝毫血色的手指指着一旁,那里还有一口气,而揉着头,开始目无焦聚的大长老,面上始始至终笑意淡在眉梢眼角,“那个人……呵……云初,幸好,我和娘没有白做这局,万足之虫死而不僵,我也算是为你走出一条安然的路,你一定要……一定……”玉无洛的声音也越来越轻,目光不再看向云初,而是看向远方,看向那层层好似抹了青黛的乌黑天空,声音,很轻,“天色,好像黑了……” “是吗,黑了呢。”云初顺着玉无洛也看向远言,柔声附和着。 可是,此时明明是午时,虽然天际被层层乌云遮蔽,可是,也并没全黑下呢。 “云初……我……走了……我,不后悔……不要想我……我娘的那一碗莲子汤……真的……很……很好喝……”声音终于渐渐的转轻于无声。 玉无洛缓缓的闭上了眼,清朗惨白的面上笑意却比阳光,更明媚。 微笑已矣,拂衣去,逝者,永留于心。 山间的风,好像突然冷了些。 “玉无洛,你是我的儿子,没有我的同意,你不能死,你不能死……”一的大长老的神智许是被这一幕刺激到了,顿时恢复,一脸不甘的就要像爬过来。 “轰。”景元桀直接抬手,轻轻一挥,便将大长老挥向一边,身体得得的落在地上,鲜血,长流,和着之前交战时四处躺下的尸体,冷腥弥漫。 而那些,还活着的,看着大长老如此,又被良王府精骑控制着,也不能再动弹。 不过,景元桀袖子一挥之时,眼底似有白雾闪过,一瞬即逝,不被任何人察觉。 “玉无洛,你这样安心的守护了我十多年,总是付出,一丝回报都无,却就这样死掉,值得吗?”而云初此时没有动,恍若不觉怀里的人已经没了气息般,无比平静的责怪着。 “太子妃……”一旁,路十一此时的面色也尽是沉痛…… 好久,云初这才站起了身,转身看着景元桀,“把玉无洛和奶娘放在一起吧,我希望他们不孤单。” “好。”景元桀道,当即向玉无洛走去,将他抱起,然后,轻轻的放在奶娘身旁。 “因为我,他们分开十数年,如今,是算在一起了吧。”云初看着远处灰蒙蒙的天空,喃喃私语。 “哈哈哈哈哈……”忧伤死寂的空气中,突然响起大长老近乎发狂的笑声,听得人心底悚然。 大长老。 满心不甘,满心得意,满心捉摸不清的情绪。 云初这才转眸看向大长老,看向素日里高高在上,受人尊仰的大长老此时满身是血的趴在地上,一头白发散乱,瞳仁暴红,千万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却让人生不起半丝怜悯。 云初这才看着大长老,眸光,无比的清冷沉暗,“你寻了十数年的结发妻子死了,宁愿和你同归于尽也不要和你活在这同一片土地上,你的亲生骨肉不喜欢你,宁愿逃离你,受病痛折磨,也不需要你,不要你,你有什么资格笑,你有什么资格还活在这世上。”吐出的字,如碎冰凝雪,字字诛心。 大长老看着云初,突然再度冷笑,笑声狷狂又凄厉。 天边乌云层层灰灰,明明还是正午,却好似天色暗下。 云初看着景元桀,四目相对。 大长老的笑声好久才停下,看看自己那些精细准备的此时却被太子和精骑控制着的人,又看了看,远处奶娘和玉无洛的了无生息的身体,心知一切已经功败垂成,冷笑了声,干脆翻了个身,躺在那里,“妻离子散,真的是妻离子散啊。” “是啊,你这样的人,何止该是妻离子散,该是下地狱都远不能赎你之过。”云初向着大长老近前一步。 “可是,他们都已经死了,你云初和太子再大的本事,能让他们死而复生?”大长老喘了口气,说着话,语气里竟还有得意的笑意。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