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长宁沉默,元胤已猜到她改变了主意,但并不点破。 “主上。”悄无声息赶来的影卫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走吧,接我们的人来了。”元胤说,他养的这帮人,真是越来越会办事了。 宴长宁知道她现在是走不掉了,与其徒劳无功的挣扎,不如等伤好了之后再想办法离开。 元胤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宴长宁抱上马车,车上有换洗的干净衣裳,他退了下来,让宴长宁自己动手。宴长宁将一身红色纱丽换下,装在包裹中递了出去。“拿去处理了。”元胤吩咐影卫说。影卫将红纱丽一把火烧了,毁了最后的证据。 马车摇摇晃晃的驶向黑水城,宴长宁一夜没睡好,靠着马车壁小睡了一会儿。梦里,与她一起刺杀孟玄的血影卫为了救她被杀,卫振廷也为了她命丧元胤的刀下,血溅了一地。从梦中惊醒,发现元胤正用探寻的目光看着她。 “做梦了?你一直在叫一个人的名字。”元胤问道,递了帕子给她擦眼泪。 宴长宁暗叫糟糕,难道她在梦里喊了卫振廷?不过她从小到大都没有说梦话的习惯,难不成是元胤在骗她?不过他的神色不像撒谎,宴长宁选择沉默。 “到了。”到赫连府时还未到午时,他们一行从偏门进去,未有人发现。宴长宁被引到瑶光阁,已有婢女扶她进门,端上茶点。填饱肚子歇息一阵后,婢女请她去沐浴。 到净房后宴长宁让两名婢女在外等着,不必伺候。全身泡在温水中,剑门和卫振廷那边不知怎样了,如果她迟迟不出现,也许真会连累那些血影卫和卫振廷,这一世她不能再让卫振廷为她犯险了。 宴长宁小半个时辰没动静,守在门外的婢女敲门喊道:“夫人,您沐浴好了吗?” 收回思绪,宴长宁从浴桶中起身,拿起巾帕将身上的水擦干换了衣裳。这个点儿正好是午膳的饭点,婢女送上清淡精致的菜肴,都是些滋阴补阳的,宴长宁饿了许久,顾不得那么多吃了一些。 她脚底和后背受了伤,现在还不能走动,用了午膳后只能趴着。天气炎热,宴长宁无精打采的摇着团扇,心中焦虑。卫振廷千万要以大局为重,别去剑门冒险。元胤接下来会有何举动暂时猜不到,她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以元胤的手段,迟早会查出她的真实身份,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 不过她想不明白,自己是邺国细作,元胤为何将她安置在瑶光阁中,难不成美人计对他还有用?不过元胤这种野心勃勃的帝王,怎会对女人上心?宴长宁自嘲的想到。 她自认武功不差,连血影卫中上等的杀手也不是她的对手,为何两次与元胤过招,均败于他手下?他幼时是长在深宫中的皇子,娇生惯养,八岁登基为帝,周旋在心机深沉的赫连太后、赫连家族和各大心机叵测的大臣之间,用了什么法子练就了一身高超的武功?即使她重生过一次,元胤对她来说仍是个迷,他太可怕太深不可测。 回到赫连府后,元胤换了一身衣裳传召赫连夜。“现在剑门的局势怎样了?” “孟玄死得突然,之后剑门群龙无首,莫擎天的旨意还未下达,剑门一片混乱。”赫连夜昨夜走得突然,他能顺利离开,其中定有元胤的安排,只是不知他接下来要做什么。“昨天的刺杀安排周密,据臣听到的消息说,剑门府内有邺国的内应,所有刺杀孟玄的杀手都逃脱了。” “孟玄的死我们不必关心,现在要想的是怎么做才对秦国有利。”元胤知道和莫擎天合作已无可能,而邺国正在复兴,他不得不做另外的打算。 赫连夜问道:“主上打算下一步怎么做?” 元胤仔细的看着大洲地图,益州是西部重地,过去它是邺国的粮仓,一直以来都是整个大洲最富庶繁华之地之一,是天下百姓向往的天府之国,且与秦楚两国接壤,“出兵拿下益州四郡。” 赫连夜一惊:“如果贸然出兵,只怕会被天下人说背信弃义乘人之危,邺国和楚国都不会罢休,到时两国夹击,我国只怕顶不住,到时候只会得不偿失。” 赫连夜想的问题元胤也考虑过:“不,益州并不属于楚国,几百年之前也不属于邺国,土地向来是谁强就属于谁,现在我们拿过来也没什么。楚国这三年时间与邺国硬碰硬,加上内乱,国力损耗严重,又接连丢失从邺国辛苦打下的土地,早已军心动摇无再战之心。益州对楚国来说可有可无。至于邺国,宴承德才智平庸,诸皇子夺嫡斗争严重,又经历近三年的战争,国力同样损耗严重,邺国现在唯一拔尖的将领只有卫振廷,他们拿益州同样没办法。秦国秣马厉兵多年,不就是为了开疆拓土?老百姓并不在乎谁统治这片土地,只要能让他们安居乐业,民心自会向着秦国。”他亲自来黑水一趟,绝不会空手而归。 赫连夜叹服,垂手道:“还是主上想得周到。” “今日你派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