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鷩冕。”赵小猫扫了眼他身上的衣饰,与师秦画的有相同也有不同,“原来方向查错了,不是王不是公,而是七章纹的伯侯……” 那人不说话也不动。 他没有五官。 半空中,那本阴司百科再次出现,几张纸页飞快地从书中脱离出来,漂浮在半空。 鷩冕七章纹。 自从周吴说画像中的人穿的是九章纹冕服后,赵小猫就积极查阅了相关资料,并且查看了周朝所有有资格穿九章纹的诸侯王。 可没想到,今天见到他,才发现这人身上穿的竟然是七章纹鷩冕。 这也不能怪师秦,黑灯瞎火,还能看清衣服上的纹饰就不错了,这也不能怪周吴,毕竟谁都不是史学家,七章九章,给个大概推论已经不错了。 “周有六冕服制度,秦时废除。七章纹鷩冕,伯侯。”赵小猫伸手,百科中摘出的书页一张张飞至她摊开的手中。 “就在这里面,这次,我终于可以知道你是谁了。” 那人慢慢化出五官,确实和师秦所画一致。 他缓缓扯出一丝阴笑,极慢地说道:“是吗?” 书页一张张快速看过,每一张都标注着:至阴司,散。 和之前查找的周朝王公一样,伯侯也都散的干干净净。 既如此,眼前这个身着七章纹鷩冕的,又会是谁? 赵小猫神色不动,挥手收起书页,问道:“到阴司盗我灵草的,可是你?” 许久之后,只见那人细长的眼睛突然大张,瞳孔更小。 他语气阴沉,仿佛汹涌着无边怒火:“阴司……” 报仇,报仇,报仇! 那个人仰头,抱着脑袋,咧开嘴,吐出一连串的报仇。 他突然飘至赵小猫身前,高高举起双臂,指甲尖长,如同玄铁,在淡绿色的晨光中闪着可怕锐利的光。 赵小猫抬起眼皮,懒懒看着他,那人的利爪刚刚触及她飞扬起的发丝,便在晨光中消散。 如同太阳升起后,蒸发消散的露珠。 那个人化作薄薄的烟雾,消失的一干二净,一小块碎玉掉在地上。 赵小猫捡起碎玉,放进了口袋。 数千年前,白泽曾告诉过她,阴司百科也会有漏掉的东西,这个世界,永恒存在的是未知。 即便阴司是万物规律,数万年轮回往复,数不清的新生,自然会有规律之外无可掌控的东西出现,因为,未知和意外,也是一种天然存在的规律。 比如,阴司那颗草,又比如刚刚的那个人。 不,应该说,刚刚那个傀儡。 刚刚消失在她眼前的,并不是真身。 赵小猫不知道隐藏在傀儡之后,控制傀儡的是什么人或者什么妖。 关于这个人的一切,她都无从查起。 百科书成了笑话,她这个储君也似乎很是没用。 赵小猫双手插兜,就像考试考砸的学生,一脸沉重。 虽然她没有家长要交待,也不会有家长问她要这件事的交待,但她觉得,这件事,自己总要给个交待的,给自己,给阴司……给一起在洛阳奔波的同事们。 那个人为什么成为了特殊存在,为什么可以自由出入阴司,为什么脱离了规律,为什么要盗灵草?为什么会有傀儡?为什么会要走黑鳞鲛的鳞片,又为什么到洛阳来? 他是什么?又要做什么? 一瞬间,赵小猫脑袋里充满了十万个为什么,她摇了摇脑袋,这些为什么糅杂在了一起,慢慢的给出了三个字的答案。 找白泽。 赵小猫抬起头,一双大眼睛黑亮黑亮,拨开层层为什么的洪流,抓到了一根稻草。 她决定,等太阳落山,通向地面的大门开启,她就通知地面上的同事们收拾行李,找白泽。 病房里全是刚刚考完试的学生,一个挨着一个,跟郭修远关系好的学生挤在病床前,关系一般的,就站在后面默默看着。 他们来之前,都没想到,郭修远的情况这么严重。 整张脸都包裹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睛和一张嘴。黑皮小子站在病床前,出奇的安静,也不闹了,不知在想什么。 孙狸从病房出来,对师秦摇了摇头。 “学生们都很正常。” “那该怎么办?” 孙狸把头发挂在耳后,这是个十分女性化的动作,估计他忘了自己现在还是个平板身材的翩翩少年郎。 “不知道。我觉得我们好没用……”孙狸反省道,“回北京,我一定要求重新参加业务培训,从案件中总结经验,不然……不然就像现在,明明案子都摆在眼前了,却什么都查不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