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具体也说不出自己到底是个怎样的心情。 她爱徐初阳,当然爱。 像是水生植物离开水就活不了。 他是她的归宿,也是她赖以生存的养分。 “你和徐初阳是朋友,应该对蒋杳也很了解吧?” 那句话辗转在唇间,最后还是问出了口。 人都是矛盾的,智齿发炎,疼到难以忍受,却还是控制不住会用舌尖反复去顶伤处。 越疼,越忍不住。 就好比此刻的林琅。 护士刚好进来,托盘上放着药。 消炎的。 手腕上绑了压脉带,护士握着她的手,拍打出血管。 林琅怕疼,她比其他人对疼痛这种感觉更加敏感。 比起普通人,在她身上,这种感觉能被放大到数倍。 可是此刻,哪怕吓到身子微微颤抖,她仍旧安静的看着。 看着护士用手指弹针管,将气体排出,看着护士握住她的手,针尖对准血管。 在扎入的瞬间,林琅的眼睛被捂住了。 看不见了,嗅觉便更敏锐。 她闻到那股淡而厚重的香味,是从裴清术身上传来的。 直到此刻她才想起为何会觉得这香味熟悉。 寺庙里时常燃起的沉香,便是同样的味道。 只不过他身上的更加厚重一些,闻久了容易让犯困。 针扎进去,没有想象中的疼。 在她还没察觉的时候,护士已经贴好了固定胶布。她说药水一共两瓶,这瓶输完了就按床头铃,她会过来换药。 裴清术道过谢后,又观察了一下药水的流速。 然后将它调慢了些。 见他有意避开刚才的问题,林琅不再多问。转头去看窗外,手压在被子上。 绵软轻薄的手感,不像是医院统一的老棉被。 更像是蚕丝。 裴清术和徐初阳是自幼一起长大的朋友,关于蒋杳的事情,他自然也知道一些。 那段时间是徐初阳循规蹈矩的人生中,最疯狂荒诞的一段。 他亲眼见过徐初阳为她破了自己人生中无数次例外。 所以在得知他交了女朋友,在蒋杳出国的那天。 裴清术便清楚这段感情是不该存在的。 后来徐初阳问过他,在蒋杳回国后。 他说:“我应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 裴清术告诉他,已经不正确了,从他一开始将无辜的人卷进来,错误就开始延续。 优柔寡断,只会不断扩大伤害。 徐初阳又问他:“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裴清术并没有给他答案。 因为没有答案。 他不可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如果他爱一个人,他会用一整段人生完完整整的去爱。 不会容许多余的参与者,出现在他的感情之中。 可是。 裴清术开始沉默。 错还是对,他已经分不清了。 那一整天,林琅都和裴清术待在一起。 她不让他走,他就真的没走。 虽然始终维持着那道该有的界限。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