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大事了。玉嘉是公主,自是比宋妍与墨九身份尊贵。公主喊掌嘴,掌是不掌? “玉嘉,不得胡闹!” 众侍卫正踌躇,就听太子爷沉声一斥。 “艮墓是大事,岂容你儿戏?” 宋熹呵止声未落,萧乾便低笑了一声。 这突兀地笑声,清冽、泛凉,字字如杀人的利器。 “公主要掌的是钜子的脸,还是陛下的脸?” 玉嘉被宋熹吼了,又受心上人讽刺,脸更是挂不住。 她循声望去,只见萧乾淡然立在吊桥边,被一层疏凉的冷光包围着,像个冷眼旁观的局外人。没有动气,也没有情绪,可一瞥一笑间,那不怒而威的气势,却无端令她遍体生寒。 她看得出来,他在维护墨九。 这维护,踩踏着她公主的骄傲,容不得她退缩。 微微仰头,她顾不得挨打的狼狈,盯着萧乾的俊脸。 “萧使君此言,本宫不解。如此贱妇,岂可与陛下相提并论?” 一声“贱妇”出口,场上便有低低的抽气。 依墨家弟子之众,依墨家钜子之尊,就算玉嘉贵为公主,又怎可这样侮辱?在场的墨家弟子,个个脸色都不太好看,拳心紧握,那样子,只要墨九一声令下,拼了性命也敢上。 可墨九本人却无所谓,甚至低低笑了一声,也不知到底有什么可笑。她轻声笑罢,移过一双会说话的眼,又似笑非笑地紧盯着萧乾冷肃的脸。 那是女人看自家男人的目光。 也是一种由着他处理的信任。 萧乾回视她一眼,眸底幽沉的光芒慢慢亮开,面色也恢复了平淡,就像根本没有听见玉嘉侮辱她似的,只一袭风袍在微风中袂袂,有种骇人的凉意。 他道:“钜子是陛下御赐的钜子。今日入艮墓,奉的是皇命,办的是皇差。那就是正事、是国事。若有谁不晓深浅,打了钜子的脸,那就是打陛下的脸。” 说到这里,他眸底冷光一闪,环视着众人,没有明指玉嘉公方,却又像专打的玉嘉公主的脸,“事关南荣国运兴衰,为天下苍生计,我不介意犯上抗命!” 这是萧乾的态度。 几句话不轻不重,却荡气回肠。 若玉嘉执意要掌掴墨九,那么他势必要出手。 而且他在出手之前,把国运兴衰,天下苍生都搬了出来。便是他今儿真怎么着了玉嘉,也是理直气壮。说得粗俗一点,他的话翻译过来就一句:老子这是为了她爹打她的。 玉嘉藏在袖子里的手,捏了又捏。 “你们,你们……” “你们这对不要脸的狗男女”是她想说的话,可话在舌头上转了又转,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她对萧六郎还有幻想,她还想嫁给她,皇帝也允诺过会为她指婚……既然她早晚都是萧六郎的女人,就不能打他的脸,把未来的幸福断送。 可打不得,骂不了,她堂堂公主当场被人打了耳光,难道就算了?今儿这件事,怎么都得有个说法的。 她的想法,也是众人的想法。 于是,许多人的目光都望向宋熹。 在场中人,最能主事的人便是他。 他是位高权重的太子爷,是玉嘉的哥哥,也是打人者宋妍的堂哥……他说话有分量,也最方便来了断这桩“冤案”。 “够了!”打断玉嘉欲言又止的话,宋熹眉心微拧,抿了抿薄薄的双唇,面色不悦地上前,将横在吊桥上的三个姑娘都打量一番,末了,似乎也很头痛。 “尔等同在一条船上,当以开艮墓为紧要,莫为小事伤和气。”目光暗了暗,他看向满脸笑意的墨九,嗓音微哑:“钜子宽宏,切莫与舍妹计较。时辰不早了,继续探墓吧?” 这席话他说得滴水不漏,其实很有语言艺术。给了墨九面子,也给了玉嘉台阶,更没有责怪宋妍。但他却忘了从小娇生惯养的玉嘉公主活生生挨了宋妍一个耳光,那是天大的事,她肺都快要气炸了,哪能由着他这么敷衍过去? 看墨九微笑点头,依言要走,玉嘉上前就拽住她。 “站住!打了本宫,就这般了事?”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