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受命于北勐可汗吧?” 如果扎布日的行为是来自北勐大汗的授意,就证明北勐大汗过河拆桥,准备放弃他了。那么萧乾之前的种种努力,都将付诸东流,他与北勐的关系,也将会发生改变。如果不是来自北勐大汗的授意,对于萧乾来说,却是一步好棋——扎布日的擅自行为,可能会害了他自己。这位北勐大汗之位最有力的竞争者,也将为了一己之私,失去北勐大汗的信任。 她巴巴望着萧乾,他却失笑摇头,“阿九,这已经是第二个问题了。” “那就多问一个,怎么了?” 墨九不服气,萧乾也是无奈。 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他沉吟好一会儿,肯定地点头。 “并非。” 这两个字,他迟疑了许久。 一来可能顾及墨妄就在不远处,他需要斟酌语气。 二来么……也许他也不完全肯定,需要思考再回答。 但有了这句话,墨九就满意了。冲他点了点头,她没有像一般姑娘那般对他如泣如诉地说一堆临别嘱咐,只再次对萧乾轻轻一拥,严肃道:“记住,我就是你的大后方。不管你萧六郎成王成寇,至少还有我在。” 没有这一场突然的战争,正在与他置气的墨九,说不出这样肉麻的话来。 可这种时候,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在生死面前,她无须多想,自然而然便给了他一颗定心丸。 萧乾有些诧异,身子僵硬一瞬,微垂的双臂慢慢抬起,紧紧拥住她,头低下来伏在她的耳际,像是用尽了力气……却只吐出一句低低的絮语。 “阿九,你这么好,便是拿整个天下来换你,我也甘愿。” “整个天下与我何干?”墨九淡淡一笑,“我只要我想要的。” “你想要什么?”萧乾深深埋头在他脖间,嗅着那一缕淡淡女儿香,声音微哑。 “要你平安。”墨九回答得很快,微微挣扎一下,便迫使他抬起了头。 然后,她的视线一点点从他微鼓的喉结,峻峭的下巴审视到他高挺的鼻梁,再慢慢看入他深邃的眼,与之视线交汇,她轻轻一笑,“不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都没有什么东西比平安更重。萧六郎,不管今日看来多么重要的东西,都会慢慢淡去。不管多少千秋万代的功绩,千年之后,都只会付与笑谈。一切,都是虚无,只有平安,属于当下,属于我们自己。” 萧乾深不可测的眸子,越发幽暗。 微微动了动嘴皮,他双掌束紧墨九的肩膀。 “阿九,这场战对我很重要……” “我懂。”墨九说得很平静,还点头配合了情绪。 但事实上,到目前为止,有很多事情,她还没有很懂。一直等到战事结束,当事情都明朗,再回想萧乾的话,她才总算懂得,到底有多重要。 萧乾的宏图霸业,萧乾的铁蹄踏遍万里山河开创的不世基业,都是从这一战拉开的序幕。 “萧六郎,那我走了!” 很平淡的一句话,墨九是微笑开口的。 一边说,她一边慢慢后退,轻轻朝他摆手,然后,决绝转身。 墨妄安静地跟着她后面,两个人越走越远。天际微光下,萧乾的脸慢慢变得模糊。 似乎这一场战争根本就不曾存在一样,墨九走得很轻松,很镇定,这让静静旁观的墨妄看她的目光,从惊诧到敬佩,慢慢的,终是变成温柔。 天地间的喊杀声一直未绝。 黑暗阻隔了视线,却阻隔不了声音。 有些人死了,获得了解脱,只剩三尺黄土埋身。 有些人还在厮杀,被仇恨烧红着双眼。 可在墨九看来,这些不过都是她穿越一场的虚幻感受。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