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我们是奉命行事,要请钜子一叙。卑下,卑下也并未察觉是七公主殿下……” “奉命,奉谁之命?”扎布日的额头上,青筋爆裂,依乎还在生气。 “这——”那人很是为难,目光闪烁一下,致礼道:“王爷就不要多问了。您可以带走七公主,但墨家钜子必须留下。” 扎布日微微一怔。 这种情形下,傻子都想得出是谁了。 他迟疑一瞬,看向塔塔敏,目光里并没有与爱有关的情绪,甚至还带了一点痛恨的,或者说受伤的狠,样子也凶巴巴的。 “愣着干什么,还不跟我走?!” 塔塔敏咽了一下唾沫,似乎有点怕他,连马步都退了一下。 “我不走!” “你少管闲事!”扎布日句句都是刺。 “这不是闲事。”塔塔敏将弯刀横举在胸前,目光坚定地望着扎布日,一字一字,英气十足地说,“墨九是我的朋友,谁杀她,就是杀我。谁想杀她,就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扎布日脸色一变。 一双眸子里,布满了生气的红丝。 她的任性妄为,他不是第一日知道。 可这次惹到的人……他们惹得起吗? “塔塔敏……”他低低唤了一声,突然转头,不再看她,而是把冷漠的目光望向那个北勐将军,脸上有一种“豁出去”了的绝决。 “听见没有?还不走人!” 那人似乎没有想到他不懂权衡,“王爷——” “别他娘的喊我!”扎布日以前也是常年带兵的,在汴京那一次“冲冠一怒为红颜”,流传千古的傻战之前,就颇为有名,甚至由于先汗嫡长子拉木拉尔的优柔寡断,蒙合父亲达尔扎的阴狠毒辣,先汗曾经一度属实过他…… 目光缓缓上移,他脸上露出一抹狠绝,一字一顿。 “本、王、说、放、人。” 那将军脊背上都是冷汗。一个个都是得罪不起的爷,他手上这些兵,也有曾在扎布日麾下从军的人,哪怕扎布日只带了十几个人,若是诚心阻挠,恐怕还是有些麻烦。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一走了之,不淌浑水。 可再想一想他接到的命令…… 左右都是死,就看怎么死得舒心,不累及家人了。 终是一狠心,他缓缓睁大眼睛,狠绝地咬牙。 “王爷非要逼迫,阻挠行事,那卑下就只有对不住了。” 扎布日一愣,指着他大骂,“你他娘的要怎样?” 那人缓缓举刀,“阻挠行事者,杀、无、赦!” 这一下,不仅扎布日,连塔塔敏都愣住了。 而墨九……由于完全听不懂,只注意着观察着众人的视线,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不在他们这边,走到墨妄的身边,和他以及曹元几个心腹咬了几句耳朵,然后静静地听着。 这时,看一眼还在发怔的北勐士兵,那北勐将军黑着脸举了刀。 “都给我上!不要发愣了。横竖都是死,怕个卵!” 来不及考虑更多,事情逼上头来了,就是干。墨九冲墨妄点了点头,墨家弟子收到命令,一直留着的“小火器”都攥在了手心里,在敌人扑上来的一瞬,集体同时掷向北边方向的北勐士兵,然后人群往那一个方向压了过去。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一时间,爆炸声震天动地。在幽静的山林里传出了老远,浓烟滚滚而起。墨九看着地上的几具尸体,半眯着眼,冷静的命令。 “风紧,扯乎——” 这开溜的信号一发出,墨家弟子便按事先收到的指示,往人数相对较少,又在爆炸中彻底失去了防守的北面突围—— “保护钜子!走——” “走!” 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事情,来得很快,北勐士兵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先是受了惊吓,吃了一嘴巴的尘土,又看墨家人溜得痛快,一群人就直杀出去,脱离了他们的包围防线。 “追!追!不要让他们跑了。” 墨家弟子在往北面跑,北勐士兵杀过去,往北边追。立在圈外的扎布日,看了一眼墨家弟子人群中间的塔塔敏,终是刀出鞘,马疾驰,领着十几名亲兵杀了过去,挡在两边人马的中间地带。 “谁他娘的敢和本王动手,格杀勿论!” 他本就是个大嗓门,声音震天的响,与铿铿的兵戈声融在一体,带着十足的威慑之态,拼命的架势,自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狠,这让好多北勐士兵都在私底下软了手。 人心底都会惧怕强者。 在他们面前的扎布日,俨然就是强者。 而且,对他们来说,仅仅唯命令是从而已。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