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将谢长胜之后,他却狠狠斥责了格森,便称要奏请朝廷,对他做罚俸一年惩罚。随后,萧乾大肆嘉奖了陇州随着谢长胜投诚的那一群南荣将领,并将他们召至麾下,好酒好肉地款待,封官许愿。甚至于,对连那些不愿意跟随北勐的南荣兵士,也不计前嫌地全部放掉了。而对于乾州这些和北勐拼死一战的将士,他却两种对待。黄大生等一众将领,不杀,却全部投入了大狱,甚至纵容士兵如此对待俘虏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看着残忍的暴行一直持续着…… “杀掉锐气的方法很多种,为何非得如此极端?” 赵声东的声音里,有一丝沙哑。 而他,也是为数不多的,敢于直问萧乾的人之一。 而且,对他的问题,萧乾显然不会发怒。 紧紧抿住唇,他双眸里闪过一抹冷色。 “因为这就是战争,声东!因为我必须得让他们知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赵声东脊背一僵,整个人都不会动弹。 喉咙口梗了又梗,一双俊目也有些红。 “我明白你的意思,也懂这个道理,可我——就是看不下去。” 萧乾安静地看他一瞬,突然笑了。 “那你这样想就好了。今日多死几个,来日的战争,就会少死很多……很多。多到你完全想象不到的那么多。你在南荣那么些年,还不了解他们吗?你等着看吧,接下去会打一座城,降一座城!像黄大生这样的人,会越来越少!” 重重吁一口气,赵声东都明白了。 可即便明白,还是有一点发怵。 因为这都不是他以为的战争,金戈铁马,热血膏情也从来不是无谓的杀戮。 “那主上——”迟疑一瞬,他又问:“真要把黄大生他们都杀了吗?” 萧乾半眯起眼,脸上一片冷意,似在思考,又似乎早就下定了决心,根本就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就那样,他目光灼烈的望向校场上,一直在哈哈大笑的北勐士兵们,轻描淡写地说出一个字。 “杀!” “主上!”赵声东惊呼,“我以为你在攻城时不杀他,是为留他一命。” “是的。”萧乾的脸色看上去,极为平静,“我亦敬他重他,本为留他一命。可看他在大狱中的表现,我以为,成全他为国战死,留下丹心一颗以昭日月,才是他最好的归宿。” 赵声东缄默了。 萧乾没有看他,按着腰刀大步离去。 “传命下去,将黄大生等人,提到校场。” “喏!” …… …… 校场上,血腥味儿弥漫。 人还没有走近,就能嗅到那种令人作呕的味道。 那其实并不尽然是鲜血的味道,还代表着死亡与毁灭。 肉身的毁灭,以及灵魂的摧毁。 那是萧乾没有说,而赵声东似乎也没有意识到的。 萧乾要杀的并不是这些人,他人摧毁的是南荣人抵抗的精神。 精神一灭,整个国家将会变成豆腐,一捏就烂。 到时候,确实将如他所说,少死很多人,很多人…… 站着校场中间的点将台上,他厉目看着一袭囚衣,却挺直而立的黄大生。这个名字不出色,长得不出色,就连职务也不出色,并不曾受到南荣朝廷重用,甚至连见皇帝的资格都没有的一个兵城的守将,一个有着一颗忠肝义胆的南荣人,缓缓闭了闭眼,才冷冷一喝。 “黄大生,本帅再问你一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