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认真究来,周家是及不上武北侯府百年的底蕴的,但周父会审时度势,当年皇室之乱周父平乱有功,明昭帝甫一登基便将他提至兵部尚书一职,对他很是看重。是以周家在朝中可算是“新贵”。 这样的出身,加之周正自身仪表不俗,周母自然是希望儿子能娶个门当户对端稳大方的女子,如此方能配得上周正。 秦凌云自然是算不得的,周母从前便不喜欢她,长安的贵女太多,温婉贤淑落落大方的不在其数,偏偏秦凌云不是其中一个,她只是胜在出身好。 可在周母眼里,侯府伯府簪缨世家与朝中新贵没多大差别,她只要个自己看得过眼的儿媳。 秦凌云一开始便输了,如今更是一败涂地。 性子不为周母所喜,如今名声又被生母所累,这局面任谁看来都是必输之局,再无翻身可能。 偏偏周正信誓旦旦的对她说:“等我来娶你。”再认真不过的样子。 秦凌云不知怎的便信了,周正说让她不要去听外面的蜚短流长,让她不要打听周府的事,她便当真不去打听,当真一心一意的等着周府上门提亲。 或许,她是在逼着自己相信。 苏妍稍稍侧身把身后的妆花迎枕往秦凌云那边塞了塞,让她靠的舒服些,秦凌云侧头看她一眼,手中的画本子在她眼前晃了晃,问道:“看吗?” 苏妍就着她的手看了一眼封皮。 与昨日来时看的那本已然不同。 “志怪杂谈?”苏妍轻轻念出书名,看向秦凌云。 秦凌云点头,欲要张口对她说书中所讲,却瞥到了枕在苏妍腿上睡得正酣的魏鸢,一时有些犹豫。 苏妍轻唤一声,一旁候着的桂枝嬷嬷带着两名婆子轻手轻脚的把魏鸢挪到碧纱橱里去了。 许是困得紧,自始至终魏鸢竟未动也未动,毫无所察的便被挪了个地方。 “睡得真沉,咱们若是心术不正之人,存心害她只怕她半分招架之力都没有。”魏鸢挪去了里面,总算能稍许放开声音说话,秦凌云半是嫌弃半是玩笑道。 苏妍笑道:“二姐这些时日也是百无聊赖了。”镇日被陈氏关在房里绣嫁衣,要磨一磨她的性子。 语罢转头看向秦凌云手上的画本子,挑眉,“周正这几日给你送了两大箱子的书了吧?” 这才几日? 秦凌云略一细思,咦了一声,道:“好像……是有两大箱子了!” 她也有些诧异。 周正命人送来她便收,命人锁进箱里,一本本的看,倒也未曾注意,这不过三两日的功夫他送来的书竟已有两大箱子!也不知段时间里,他从哪寻来这些书。 秦凌云低头看了看肘侧的几本书。 这几本是方才才送来的,致斋先生的书,她从前最是爱看,盖因她觉得这位致斋先生书中所写字里行间总是透着些洒脱的味道。 苏妍暗自笑了笑。 谁能想到,素日里看起来对什么都不上心的周正为了秦凌云如今竟能做到这般地步。 不由生出几分揶揄之心,“我从前看你们二人见面便斗嘴,还以为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却不知道……”看着秦凌云蓦然红了的耳尖,故意顿了顿。 秦凌云欲盖拟彰,故作不知问道:“不知什么?” 苏妍却不再说话,只眼含笑意看着她。 “……”秦凌云又羞又恼,卷起手中的书轻巧的在苏妍手臂上敲了一下,气恼道:“不是要看书?” 苏妍不再逗她,敛了面上的揶揄之色,配合的低头问道:“你与我说说这书说的是什么?” 秦凌云便细细与她说了。 苏妍年幼之时随师父遍游天下,走得多了自然听过不少故事,是以对这些玄之又玄的故事也有几分兴趣,又听秦凌云说的有趣,两人便凑在一起接着秦凌云讲到的地方往下看。 不多时,便见桂枝嬷嬷手里拿着个方匣子进来,附耳在苏妍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又将匣子递给苏妍。 是窦宪命人送来的。 他近些日子忙得很,不知明昭帝给了他什么旨意,月初他便离开长安南下去了,如今已然半月余。 生辰贺礼不是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