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初秀,业成和业守都见精神了。” 妯娌俩边叨着家常边忙着事,脸上一直挂着笑,神情舒展尽显悠闲。 老胡今天没进山,阮老头暗暗琢磨出个打发时间的乐子,到田间的沟渠里找膳鱼,结果膳鱼只找了两条,却抓到了十几只泥鳅,可把他给乐坏了,拎着鱼蒌子,颠颠儿的往家去,还没进院子,就先嚷了起来。“老大媳妇去买块豆腐来,今个中午咱们炖个泥鳅豆腐汤。” 阮刘氏还没说话,西厢里的阮张氏支起窗子。“爹,抓了多少泥鳅啊?让娘张罗呗,娘手艺好着呢。” 阮程氏迎了过来接过老伴手里的鱼蒌,往里看了眼,笑着道。“个头还不小,我去买块豆腐来,中午给你炖个好汤。”停了下,又添了句。“分家时说的好,由我来张罗饭菜,我现在身子骨舒坦了,就虽老麻烦大房,他们一房也不少呢。” “说的也是,膳鱼先给我养着,我下午再去摸摸。”老伴愿意张罗饭菜,阮老头自然更欢喜,哼着小曲儿,去了屋后井边拾掇自个。 “不是说好一天一道荤麽?大嫂今天中午准备送道什么荤给爹娘?”阮张氏脑袋探出窗户,往东厢瞧去。一道豆腐炖泥鳅,再加一道荤,中午就能吃到两道荤了,这分家也有分家的好啊。 阮永氏从丈夫嘴里得知,分家后,每天送道荤给公公婆婆,大房和三房的暂时先由初秀夫妻俩来。“大嫂,初秀送来的两条鱼,拎条给娘。” “我昨儿拎了些五花肉回来,还没吃完呢。”阮于氏抱着儿子从屋里走了过来。 “送鱼罢。”阮永氏重复了声。 阮刘氏点点头,起身道。“我去拿条鱼给娘。”比起鱼,孩子们更喜欢吃肉些,反正都是荤,自然要给自家留点好的。 阮张氏听了个仔细,又开始生事。“大嫂初秀娘,你们这样可不地道啊,明明有五花肉,偏要给娘和爹吃鱼,鱼的刺可多着呢,分明是不想让爹娘好好吃饭罢。” “等后头我仔细看看二嫂日日会给爹娘送点什么荤。”阮永氏笑盈盈的回了句。 阮于氏添了把柴。“二伯娘,我们这可是头回送鱼呢,前面都是鸡啊肉啊等,等轮着二房时,可别天天送鱼,让爹娘吃不好饭,二房可就罪大了。” 嘴上没讨着便宜,阮张氏见不得她们三得意的嘴脸,砰的一下狠狠的关上了窗户,气得在屋里直咬牙。她就知道那俩妯娌都不是个好货!这下分了家,算是显出来了,可恶!昔日踩脚底的人,如今都能不把她当回事,连个眼神都没有,反差太大,真是太不甘心了! 阮老头坐在屋檐下抽着旱烟,仿佛没有听到这股动静般,抽完烟,他眯了会,摇摇晃晃的往厨房走去,对着老伴道。“午饭摆屋里吃。” “知道了。”阮程氏应了声。 好不容易缓和了情绪的阮张氏进厨房给婆婆打下手,眼看饭菜做好,共三道菜,一道红烧鱼,一道豆腐炖泥鳅,还有盘青菜。“娘,再添个酱拌苦菜吧。”三道菜份量少了点,家里那父子四个,饭吃的多菜也吃的多,幸好她割猪菜时,采了大把苦菜。 “不用。”阮程氏掀了掀眼皮,知道二儿媳心里想啥,她出声道。“你爹刚刚过来说,午饭得摆屋里吃。”意思很明显了。这屋说不是堂屋,而是他们睡觉的屋里。 “什,什么?摆屋里吃?太窄了啊,完全坐不下。”阮张氏下意识的说了句。二房足有六口人呢,加上俩个老的,八口人坐堂屋还差不多。 “就俩人吃饭哪里坐不下。”阮程氏丢下句,端着菜往屋里走。 阮张氏顿时就僵在了原地,好似大冬天被浇了桶冷水般,里外都寒透了。赶情她这大半天是白忙活了?好个老不死的,也不知道早点告诉她声,就看她忙东忙西,个老不死地。 “二伯娘这脸色看着不太好啊,是不是突然生病了?”阮于氏懒洋洋的倚在厨房门口,打趣了句,别提有多高兴。 阮永氏想起她昔日的嘴脸,人没反应过来,话已经说出了口。“估摸着心口疼的厉害。” “业山娘不用厨房罢?我看你现在也提不起劲来张罗饭菜,那我们先用着厨房。”阮刘氏温温和和的说了句。 阮张氏看着她们三明显的看戏神情,脸色忽红忽白后又变成了铁青,想说点什么,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