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刻。 等待彼此坦诚相见,等待所有悬浮在空中压抑在心底的爱恋交缠在一起。 他们的离得很近,温热的水汽缭绕,交缠着彼此滚汤的呼吸。 终于他的每一根衣带尽解,衣裳落地;他伸手想去解杭澈的,却又被杭澈按住了手,被杭澈引到池水中。 他总算恢复了一些思考能力,知道杭澈还不忘要把他先从外到里洗得干干净净。 他记得自己呢喃着再三保证“我真的守身如玉”,也记得杭澈替他洗的动作十分温柔,不是擦拭的力道,也不是用刑。 那种近乎于膜拜的温柔,把他整个人抚得想要哭泣。 似乎后来他真的哭了,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同样无法言语的杭澈拥入怀中,对着那两片唇便吻了上去。 之后的记忆便不是他自己的了。 还是那眼泉,还是那恰好的水温,池水里同样是两个人,却不是他和杭澈。 他分明能感受到池水的涌动,却看不见自己在哪里。 才发现,自己其实是那两个人中的其中一个。 那个“贺嫣”正在疯狂地吻着另一个男子,虽然看不清对方男子的脸,但贺嫣知道对方不是杭澈,他惊恐地要撤退,却根本无处使力,他所在的身体,不受他控制。 他像寄居在别人身体里的灵魂,无奈地参与别人正在做的事。 那个“贺嫣”同样也不着寸缕,对方那个男子也和方才的杭澈一样,只着一件轻薄的中衣。 不一样的是,那个“杭澈”不像杭澈那样温情款款,“杭澈”正在坚决地推拒“贺嫣”。 但“贺嫣”的力气实在太大了,“杭澈”的奋死抵抗也逃不出“贺嫣”天罗地网的吻。 “贺嫣”的手霸道地伸进了“杭澈”的中衣,抚上一片战栗的皮肤。 “杭澈”一阵难堪地吱唔,贺嫣凝尽念力只听明白一句含糊的怒斥。 那个“杭澈”对“贺嫣”说的是——“娄朗,你疯了吗!” 贺嫣一时分不清自己在哪个时空哪个地方。 很明显那句怒斥针对的不是他,然而他却感同身受地腾起一阵强烈的焦躁和决不罢休的蛮劲。 贺嫣一遍一遍试图将自己分离出那具身体,却全是徒劳。 他专修招魂术,这种情境在招魂术正本里有记,叫“追忆”。 大约是他方才与杭澈的场景与曾经发生在此处的某个场景重合了,他的位置正好是娄朗的,而杭澈的位置正好是对方的。 贺嫣了然,若是娄朗,便说得通了。 “追忆”的启动,首先得有人封印记忆,之后等触发某个情境时,那个封印打开,记忆便重现。 贺嫣颇为无奈又有些庆幸地想:“所以我现在进入的是娄朗的记忆……” 也算当一回披香使了。 要想中止追忆,有两种方法,一种是闯入者打破封印,贺嫣尝试过,娄朗的封印太过强悍,他虽有破解法门,却无力打破;另一种是有外力叫醒。 显然第二种方法更为现实,贺嫣凝视分辨记忆与现实不同的声音。 在进入“追忆”时,杭澈在他身边,若杭澈没有进“追忆”,就一定会叫醒他。 可贺嫣无论如何都找不到杭澈的声音。 唯有惊恐而无奈地接受最坏的情况——杭澈正在对方男子记忆里。 所以,杭澈眼下是杭家那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