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转动几圈,容华才把镯子取下来,抬起头看向一脸讨赏的沈鉴,不由轻咳一声,道:“很好看。” 他唇角轻勾,又从怀里捞出个精致的小盒子:“还有这对耳坠,也打好了。” 一点朱红凝,简单却精致。 他确实用心,容华暗道,心里陡然升起一丝怅然叹息,他待她样样周到,宠护如至宝,她……她却始终心存芥蒂。 她瞅了沈鉴两眼,声音放低了些许,轻声道:“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我给你戴上。”沈鉴说着从小盒子里取出耳坠,偏房里有置圆镜,他牵着容华的手来到镜子前,容华心里竟莫名多了些紧张感,可手还是任由沈鉴牵在掌心。 他的手很暖,一如他的身体,是这寒冷冬日里最好的暖贴。 沈鉴亲自给容华将耳坠戴上,饱满的耳垂底下挂着一点凝红,在细长的颈项间轻轻荡漾,他眸光渐深,忽地低头薄唇落在耳垂处,飞快地碰了下,又飞快地离开。 他没事人般望着镜中的容华,满意赞赏:“娘子真好看。” 她眸子一撇,忍着笑轻斥:“你少说哄人的话…!”说罢,面上蒙着一层雾般的甜笑,起身推了一把沈鉴的后背,目光仿佛水一般含着情,柔软动人,“你一个大男人,别总是没事就赖在我这,我要做事了,你去外边。” 沈鉴诶了一声,转身笑道:“这样急着撵我?我就再多待一会。” “我要绣花,你个大男人一旁总看着像什么话,你不在乎,我却浑身都难受。”容华不同他客气,手推搡着他的背。 沈鉴叠声连道:“好好好,娘子怎么舒服怎么来,相公这就出去。”他说着,见容华还推他,忽地扭身一把抓住她的柔胰,一脸坏笑,“娘子别累坏,慢慢来不碍事。” 她眉心一拧,手使劲一抽,羞红的脸上尽是薄怒:“沈鉴你出去!” 这个人,片刻不耍嘴皮子能死! 终于把人给赶了出去,容华松口气,浑身都像是卸了重负一般,她拿起模子来,忽然神色松怔,这描绘的小样仿佛慢慢变幻起来,恍惚间,容华竟像是看到沈鉴的脸在眼前若隐若现,手一抖差点就把模子给扔出去。 她神色有些倦意,又似满含无奈,极轻微地呼出一声气,便拈着针线,仔仔细细地绣起来。 两日相安无事,到了出府的日子,容华与云氏在大门前依依不舍,云氏嘴上说想她去外头散散心,心里头终究是难受,想着宝贝女儿要去外头好一段日子,还不等她走,就觉得孤寂难当。可云氏还是识大体,心知这一趟贤婿带华儿出府也是为她好,便狠下心还是放她走了。 容华坐上马车,这是她重新归来后第一次出远门,心情兴奋里带着一些紧张,怜芝也坐在车厢里,小丫头毕竟是才刚刚接触容华,忐忑里满怀憧憬,总是小心翼翼地偷瞄容华。 她靠着厢壁,沈鉴骑着骏马在前方领头,容华撩开窗帘,把头探出去一望,就能瞧见沈鉴欣长的背影,眸光微微一动,她便将帘子放了下来,身子后倾了一些,倚着靠枕双眸阖上。 行程的安排都是沈鉴在负责,所以容华也不晓得队伍会朝着哪里行驶,因此就这么舒舒服服的躺着,叮嘱怜芝等到了目的地就叫醒她。 马车平平稳稳的前行,天色随着时间流逝慢慢黯淡下来,直至阴沉。 容华一清早醒来,又加上头次出远门,心情颇为激动,夜里没怎么睡过,这一眯眼竟直接睡着了,待马车停下,怜芝才轻轻拍了拍容华的肩膀,将容华给唤醒。 她睁开眼,没想到天居然都暗了,容华没料到自己能睡这么长时间,多少感到几分羞赧,她掏出帕子擦了擦眼,掀开车帘从座位上起身走出来。 沈鉴已从马上跳下,一副恭候的姿势,就站在她面前,伸出手迎接容华。 她看他众目睽睽下做出这种举动,犹豫了半晌还是把手伸出去,微微红脸,眼睛盯着沈鉴在他的搀扶下走下马车,人一落定,只觉得精神些微恍惚,应该是睡过了头,脑袋几分晕眩,差点叫她没站稳,幸好沈鉴早就提前搀住她,将她身形稳住。 容华侧眸,朝他投去感谢的眸光,沈鉴欣然接受,手自然地捏了捏容华的手臂,温柔笑语:“咱们先在这家客栈住下,过两日再赶路。”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