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下,使得他原本英俊的面庞看起来有几分阴鸷,他可没把白夫人当长辈,他最痛恨的便是所谓长辈的自以为是,他讨厌压在脊背上的名为孝道礼义的大山。 那山压得他弯了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可山动了么?山不仅没动,还耻笑他,辱骂他,想到此处,他不禁看了眼左手的手腕,那有一条如蜈蚣般丑陋可怖的伤疤。 是他跪地哀求父亲叔伯,求他们放过素素和鹭儿时,自伤留下的疤。 那伤深可见骨,还伤了手筋,让左手留下了一激动就会抽搐的后遗症。 林月贤掐着手腕,抚摸着那一道伤疤,那时候的他,是何其懦弱,何其无用,求助无门走到绝境的时候,他想到的只有伤害自己,用伤害自己来逼迫长辈就范。 可没用啊。 林月贤合上眼,脑海中立即浮现出那个残忍的画面,那是个雨夜,大雨滂沱,他颠颠撞撞的奔向自己的家——助素素安身的小院。 院门还未曾推开,就看得见从门缝中流出的鲜红血水。 他的素素,他们的鹭儿,就躺在院里,流干血而死,那是林月贤第一次见到死人,死的一个是此生挚爱,一个是与挚爱的骨血,他们的尸体僵硬冰冷,脸庞毫无生气,他们的生命就此终结。 从那以后林月贤便明白,弱者,不配被尊重的,他只有越来越强大,才能为枉死的妻儿报仇。 他今后的人生,只为复仇而活。 “林公子?”林月贤阴森森的眼神让白夫人心里直打颤,她不想继续待下去了,“若没有别的事,我就走了。” “等等。”林月贤的声音十分冰冷,“夫人今日去找了一位姓沈的举子,要将白二小姐嫁给他?” 白夫人称是:“就是上次和你一起救柒柒的那个,哼,那小子,油盐不进,不是什么好人!” 林月贤逼近一步:“夫人为何要将白二小姐许给他?” “贵妃娘娘说的,说是誉王殿下对这位沈公子很赏识,有意收为己用,将柒柒嫁给他,吹吹耳旁风,没准可以策反沈公子做咱们在誉王阵营的内线。”说完白夫人想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掩唇惊道,“林公子,你莫不是对我家柒柒有意吧?” 难怪上次跳水救柒柒,原来是这缘故! 说着拿眼神上下瞟着林月贤,似乎在盘算眼前这人做自家女婿是否够格,最终道。 “不过你和柒柒是不可能的,你娶了郡主,我家柒柒只能做贵妾,我们白家的女儿,不能做妾,丢不起这个人。” 林月贤没有辩解,只有默认他对那白柒柒有点意思,才能解释他下水救人的行为,他只是警告道:“不要动沈长林,否则,你们会后悔的。” 白夫人觉得奇怪:“他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小人物,哼,碾死他就和碾死只蚂蚁一般,还能叫我后悔?” “他是姜无戈的人。” “那又如何,姜无戈现在就是个教书先生,他以前是心狠手辣,但都过去了。”白夫人经历过姜无戈最辉煌的时刻,但他沉寂已久,白夫人不在乎。 林月贤暗骂一句蠢货:“姜羽罪孽深重,却可以全身而退,并以大师的身份被士子们崇拜,夫人以为,靠的仅仅是圣上庇佑和运气吗?他的影镜司,根本没有解散。” 听到影镜司三个字,白夫人的脸色彻底变了:“不会吧。” “哼,夫人不妨好好琢磨琢磨,真要去找死,林某也不拦着。” “……”白夫人实在受不了林月贤的刻薄,“明白了。” 说罢匆匆走了。 一转眼,到了四月杏花绽放之时,众位举子翘首以盼的杏榜却迟迟未曾公布。 贡院贴出告示,要到四月底才会出成绩,比往年晚了足有半个月。 “罢了,在等等便是。” “许是今年的试卷太难判的缘故。”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