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众人一同进入府内,映入眼帘的便是那蓝天白云之下的一片假山碧池,怪石嶙峋。假山高峻,将院子里的房屋建筑遮挡起来,隐隐露出住房的屋檐尖角,让人一见便有了想要走进去一探究竟的念头,当真是很独特的设计。 穿过假山旁曲曲折折的小道,所过之处无不被那些叫不出名儿的花卉所装饰,一汪碧池中如今升腾着寒气,中央铺就着油纸做成的点点红莲。池水如今正向四周喷洒着,溅落的水花如元宵节空中绽放的烟火般美妙。 再往前行,终于瞧见了一排排峥嵘轩峻的屋舍走廊,以及院中偶尔设置的八角亭。房屋拔地而起,高大气派,彰显着华贵之气。 徐砚琪早已是目瞪口呆,她原本以为到了帝都不论见到什么她都能克智的住,却没想到,只怀宁侯府的建筑都有些让她膛目结舌了。若是如此,待明日去黎王府拜见黎王和黎王妃,岂不是要失礼了? 林映月似乎看出了徐砚琪的心思,在她耳边轻声解释:“这府邸是当初先皇在世时为感念老侯爷战功卓著,特意命人建造的。正是因为太过奢华,如今圣上又生性多疑,这才不敢常在此居住,以免招来横祸。” 徐砚琪了然地点头:“果然是天子脚下,和我们小小的清原县是没得比。不过听你这么说,住在这样华贵的府邸看来也未必是件好事。” “谁说不是呢,那些当年跟着先皇一起征战沙场,打下这万里江山的功臣良将,如今能被重用的还有哪个?能不被那些奸佞小人弹劾诬陷已是万幸了。朝堂政事我们这些妇道人家不懂,但也知君心难测,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也幸亏当初老侯爷有先见之明,居家迁往清原县,否则,我们怀宁侯府如今是个什么景况当真是难说。” 徐砚琪不由叹息一声:“帝王之心,当真是难以琢磨。想不到我们怀宁侯府表面上显贵,暗地里却也是处于风雨飘摇之中。” “朝代更替,哪些立过战功的功臣良将不被君王所忌惮,这或许便是每个皇家处事的规则吧。” 徐砚琪摇了摇头:“那倒也不尽然,虽说自古以来不乏有天下大定后诛杀功臣的君王,如汉高祖刘邦,明□□朱元璋,但这也只是一部分罢了。便像唐太宗李世民,建立大唐以后不是就善待尉迟敬德、李靖等大将?” 林氏赞同地点了点头:“说来也是,唐太宗确实是位不可多得的好皇帝,虚心纳谏,劝课农桑,励精图治,终创下贞观之治这一大唐盛世。” 徐砚琪笑道:“映月也看史书吗?”” 林氏摇头:“我呀,不过是随便翻阅了些夫君的书籍罢了,知之甚少。” “说起唐太.宗,除了他的政治功绩,令我羡慕的还有他与长孙皇后相濡以沫,患难与共的夫妻情谊。关于长孙皇后,史书着墨不多,但仅从那些只言片语中总能体会出她与唐太宗之间情比金坚的夫妻之谊。” 林氏点头:“这个我倒是知道一些,当初太.宗重病不起,长孙皇后携毒|药在榻前侍奉,若太.宗故去,她也打算服毒自尽来着。后来长孙皇后故去,太宗为悼念亡妻,还在宫中建立层观,日日眺望昭陵,以解相思。” “是啊,太.宗与文德皇后之间的夫妻情谊确实令人生献。”徐砚琪说着眸中显露出憧憬之色。 林氏忍不住笑道:“你倒是羡慕起前人来了,大哥对你的情谊我看也未必比太宗皇帝少了去。若有朝一日大哥恢复如常,你们二人也必是令人称羡的一对儿璧人。” 听林氏谈及朱斐,徐砚琪不由往朱斐的方向望去,却见他也正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脸上的笑容明媚纯净,宛若春日暖阳。 其实,阿斐能不能恢复如常人又有什么重要呢,她甚至觉得如今这般也是好的。 . 虽然怀宁侯府一家人迁往清原县多年,帝都里的府邸却也是一直有仆人们打扫着的,以便于怀宁侯上京觐见时能有个安身之所。 府邸里的一切在大家没来之前便已派郑管家收拾妥当了,住房、膳房以及下人们所住之地,无一不是打扫的干干净净,不落尘埃。 徐砚琪和朱斐被安排至南面的暗音阁中,且又派了三个打杂的小斯和两个丫头衣蓝和衣墨侍奉着。 暗音阁地方宽敞,环境幽静馨雅,徐砚琪倒是非常喜欢。因为身上的伤还未痊愈,路上又一直颠簸着,兮然早早地便侍奉徐砚琪在榻上歇息。自入了冬,天气日渐寒冷,为了徐砚琪的身子着想,郑管家还特意命人在屋子里放了几盆炭火。 炭火烧的很旺,将整个屋子都烧的暖烘烘的。 朱斐看徐砚琪因为路上过于劳累面色有些苍白,便也没有去打扰她,只静静地坐在一边托着腮帮子看徐砚琪闭目而眠。这也是他与徐砚琪待在一起时经常做的动作。 原本,徐砚琪是不希望自己睡觉时被人这么盯着的,但因为朱斐向来如此,便也早已习惯,如今睡觉时有他陪着,倒有股莫名的幸福感。不过片刻的功夫,徐砚琪便已进入了梦乡。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