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 这仿佛是一个信号。 如果刚开始,两军相遇,不过是战争的开始,那么紧接下来,整个画面发生了可怕的转变—— 当所有的无悲军双眼蜕变如血色,整个无悲军仿佛是失去了控制,他们肆意穿梭在敌军之中,轻易打乱他们的阵型,战马被砍掉头颅,他们便从马上跳下来,用双腿带步;长矛被撅断,他们就抛弃了兵器;哪怕是脚被刺伤,他们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动作依旧迅速敏捷;哪怕手臂被砍断,鲜血喷涌而出,他们还是发出高昂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挥舞着手中的利刃;他们犹如野兽,身体轻盈异常,一名士兵甚至四肢着地,然后肩一耸,一跃而起,狠狠地撞翻还骑在马背上的敌军—— 张子尧亲眼看见一名无悲军就这样敏捷穿梭于马蹄之间,然后高高跃起将敌方被团团保护住的将领从马背上撞下,他用双手粗暴扯下那名云起士兵将领打扮之人脖上的护甲,张开嘴就像是野兽一般狠狠叼住对方的喉咙! “啊啊啊啊啊啊不!” 在那名云起将领惊恐的叫声中,他的四肢不断在挣扎,鲜血飞溅的那一刻,那挣扎着四肢一下子瘫软下来,而那名将领瞬间就失去了生命……然而折磨却并没有因此而停下来,那要断了他喉咙的无悲军没有就这样放过他,他居然活生生将他的喉管扯断吞下,然后直接掀开他的头盔,抓着他的头发将他的头颅从脖子上撕扯下来,站起来,疯狂大笑,用嘶哑如野兽般的声音大叫:“将——军!” 顷刻之间,云起兵便溃不成军。 张子尧站在高台之上。 浑身冰冷。 他觉得自己看的根本不是两军之间的战争,而是一场单方面的…… 屠杀。 毫无理由,毫无目的,犹如行尸走肉一般的残忍杀戮。 第51章 无悲军之死 张子尧从战场回来后就一直坐在帐篷里不说话,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人敢上去跟他说话扶摇尝试过上前跟他搭话,然而还没等她来得及开口,少年只是抬起头面色平静的问她什么事,就把她吓跑了。 “怂货,阿后怎么派你这么个怂货来监视人?” “大人您是向来不怂的,”扶摇叉着腰笑眯眯道,“您倒是去。” 此时此刻,画卷里一龙一牛和画卷外的一条蛇凑在了一起,窃窃私语讨论——呃,准确地说是——凑在一起互相甩锅。 “你别同本君嘴硬,当时不是让你好好看着他么?”烛九阴挑眉。“你来干嘛吃的?” “小傻子打发我去照顾他那活死人娘了啊,”扶摇理直气壮,“再说了,您和素廉大人不是一直跟在他身边么?” “我们在画里,跟着看了一场斗兽戏,除此之外发生了什么我们知道个屁!”烛九阴亦是理直气壮——并且他在提到“斗兽棋戏”时,语气平静,似乎完全没觉得自己刚才看到的东西有何不妥。 “发生了什么您都不清楚,那扶摇就更不清楚了,所以您去问。” “本君去什么去,本君这不是在画卷里关着嘛,怎么用这温暖的怀抱去关爱别人?不成不成,”烛九阴坐在乱石之中,用脚尖踢了踢端坐在脚边、始终保持沉默的白袍小孩,“喂,死牛,到你表现的时候了,你俩不是特别亲近天天腻腻歪歪么……” 素廉:“?” 烛九阴:“你‘?’什么‘?’” 素廉:“这用问?” 烛九阴:“不问你知道?” 素廉:“知道。” 烛九阴翻了个白眼,明显不信:“知道你不说?” 素廉:“因为说了也没有办法,他是被吓着了,寻常凡人怎么可能见过方才那种场景?对于凡人来说,寻常战争只是死人,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事,但方才看到的不是那样。” 烛九阴想了想,怎么都没觉得自己看见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挠了挠下巴苦思冥想,最后道:“方才咱们看的不是一场斗兽戏?除了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还有旁的么?” 素廉瞥了烛九阴一眼:“还有人吃人。” 烛九阴“喔”了声,毫无反应:“这也算?” 素廉:“怎么不算?” 烛九阴:“老虎吃猪,猫头鹰吃老鼠,豹子吃小鹿——这不是天天发生的事么?” 素廉:“那是动物。” 烛九阴:“这本君就不懂了。” 不都是活生生的,会呼吸,会肚子饿,会吃饱了撑着没事做,会思考,易受到惊吓且脆弱需轻拿轻放么? 烛九阴预落,素廉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