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义目光触及到陶夭夭时,脚步猛然一顿,迅速垂下眼,眉头似有若无地皱了皱。 “宫大人……”婢女压低了声音,“女侯许是睡着了,您请在这儿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去唤醒她。” 宫义轻轻颔首,不再说话,视线也没再抬起来。 婢女踩着绵软的枫叶走上前,轻唤:“女侯,秦王府的宫大人来了,说有要事找您。” 浅眠中的陶夭夭闻言,眉梢一挑,悠悠睁开眼,却并不急着转身,只看向婢女,“他可有说找我何事?” “并没有。”婢女摇摇头。 沉吟少许,陶夭夭随意摆摆手,“我知道了,你下去罢!” 婢女替她收了鱼竿后才缓缓退下。 陶夭夭站起身,指尖轻轻抚平衣裙上的褶皱,这才慢吞吞转过来,眼角微扬,似笑非笑,“阁下找我有事?” “……” 宫义一时语塞,利用懂得悬棺葬的那几个帮手引他来此地的人分明是她,可她眼下却装作不认识,这是什么道理? 思索片刻,宫义仍旧低着头,声音暗沉,“在下与女侯,前不久才见过。” “哎,我想想。”陶夭夭作势揉了揉眉骨,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半晌后“哦~”了一声,尾音拖得老长,恍然大悟道:“你不就是那个……?” 宫义神色微动。 陶夭夭话说一半,停了,转遗憾脸,“没想起来。” 宫义:“……” 他还来不及说话,只听那头陶夭夭的声音再度幽幽传来,“你都快把脸垂到地上去了,我连看都看不见,怎会记得你是哪个?” 宫义:“……” 抿了抿唇,宫义缓缓抬头,见到对面的女子生得一张好容颜,眉若远黛横翠,水眸光艳灵动,嘴角那一抹笑,让人想到天际流云,轻而淡,却又隐隐藏着几许兴味。 若非之前发生了那件事,宫义或许会认为面前的人优雅清逸、温婉端淑。 可此时此刻,一对上陶夭夭的眼,那天去天地楼的途中发生的一切就一幕接着一幕划过眼前,让他不由得从心底生出莫名恼意,恨不得时刻躲着她。 原以为自那天以后便能老死不相往来,却万万没想到老天开了这么大个玩笑,让他又栽回她手里。 宫义有些郁闷。 但一想到送葬队伍还在太和山进山口等着他,他又勉强打起精神来,“听闻女侯有办法找到熟悉悬棺葬的百姓?” “当然!”陶夭夭一脸自信,“他们手上有悬棺葬所必须的一切工具,最重要的是他们有绞车,少了这样东西,饶是你兵将再多也不可能凭空把一具棺材成功悬上去。” “那么……”宫义道:“女侯能否把这几个人借给在下一用?” “当然……”陶夭夭抿唇一笑,接着道:“得是有条件的前提下。” 宫义眉心一蹙,“何为条件?” “也没什么。”陶夭夭漫不经心道:“我上次戴出去的玉镯坏了,你赔一个给我。” 宫义:“……女侯的镯子并非在下损坏的,为何要我赔?” “可它是因为你才摔碎的。”陶夭夭眨眨眼,“我忘了告诉你,那是我娘的遗物,倘若让她知道被一个陌生男子给打碎了,万一她一怒之下晚上请你下去喝茶怎么办?” 宫义嘴角抽了抽,可迫于无奈,只能先点头应了。 陶夭夭见他点头,咧嘴笑道:“既然你如此爽快,那我也不会为难你,你先去前厅等着,一刻钟后,那些人自会去见你。” 宫义点点头,转身要走。 陶夭夭叫住他,“欠我的东西,记得按时还回来,我可等不了一辈子,万一哪天一不小心管m.Dd-nENg.COM